慶安九年皇宮禦花園

“大公主您小心一點。”

“小祖宗喲,您快下來吧!這娘娘怪罪下來,您讓奴婢們怎麼擔待的起啊。”

滿花園的宮女太監都急的跺腳,原因就是假山上那飛竄的身影。

左丘溪一襲桃粉的長裙,因為竄來竄去略顯淩亂的青絲之上插著一支桃花步搖叮當作響。

八歲的小臉蛋兒漲紅,從假山之上往下看,的確挺高讓人看了有些頭裏泛暈。

“姐姐我也要玩。”正玩的不亦樂乎,假山之下傳來一個軟糯糯的聲音。

左丘溪探頭望了望,左丘卿正呆呆地抬頭盯著她。

垂眸思索了一下,咧嘴笑道:“好,我來接你,你把手給我。”

隨行宮女太監一聽一個個臉色都變了,紛紛跪地:“大公主,這假山這麼高實在是危險那!”

翻了個白眼表示對眾人的不滿,左丘溪大喝:“我是大公主聽我的!哼,阿卿別理他們,來把手給我。”

左丘溪水嫩的小手扒著假山,想要拉上左丘卿的手。因為流汗手心也變得膩滋滋的,在粉嫩的裙子上擦了擦,再次伸手。

左丘卿墊著腳一首小手顫顫悠悠的往上伸,費了好大的勁才碰到左丘溪的手。

“抓緊了。”左丘溪握緊手漲紅了臉,扒著假山的手指也慘白慘白,“快了快了。”

聽到說快了,左丘卿便是來了興致,腳奮力在石頭上蹬著。

“啊!”這一聲慘叫,除了左丘溪和左丘卿還有在底下跪著的宮女太監。

“大公主,八皇子,您們沒事吧。”有些來不及起身的宮女都連滾帶爬的衝到左丘溪跟前。

左丘溪從假山上摔下來,一時蒙了圈,呆愣愣的坐在地上,毫無神色。

不隻是哪個太監大喊了一聲,讓所有人都慌了手腳。

“殿下,殿下流血了!快叫太醫,快叫太醫!”

為了防止出什麼事,前去通知燕妃娘娘的宮女和燕妃也正巧趕到。

燕妃才步入禦花園就聽見宮女的驚呼,加快腳步趕來,看到眼前的情景,身子不由得一晃。

“卿兒!”燕妃也顧不得自己,推開地方跪著的宮女,將地上那個臉色慘白的娃娃抱在懷裏,感覺到手上粘糊糊的才感覺到不對勁。

“來人呐快宣太醫啊,都是幹什麼吃的!”歇斯底裏的呐喊讓一旁的左丘溪也嚇得不知道該如何,“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讓你們看公主和小皇子都看不住?”

“娘娘饒命啊……”驚慌恐懼憤怒不知所措,一時之間在禦花園裏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燕妃不知抱著左丘禹抱了多久,雙手都麻木了。口中不斷重複的,除了“沒事的。”就是“太醫怎麼還不來!”

“娘娘,小皇子恐怕已經……”

“閉嘴!卿兒平時最怕母後孤獨又怎麼會丟下本宮!不會的不會的。”

即使自己心裏清楚這個事實,燕妃嘴裏卻還是否認著。

嘴唇顫抖著,飽含淚水的眸子憤怒的瞪向左丘溪:“是你!是你害死了卿兒,你還我卿兒,還我卿兒!”

沾滿鮮血的手一把掐到左丘溪纖細的的脖子上,讓她無法喘息。

“母……母後。”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若不是宮女將燕妃拉開,左丘溪現在或許也是一具屍體。

畢竟還是孩子,左丘溪也受到了驚嚇,一個人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燕妃身體搖搖晃晃,魂魄都好像隨著左丘卿離了去。

“左丘溪,你害死了卿兒,你以為我就會這樣放過你嗎?哈哈哈,我的卿兒沒死,他沒死!死的是左丘溪!她該死她該死!

今天在禦花園的事若是有人敢說出去半句,格殺勿論!大公主墜下假山不幸仙逝。從今日起,我櫳澤再無長公主左丘溪,隻有八皇子左丘卿!”

泄了一氣的左丘溪癱軟在地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大公主葬禮之上,每個人無不深沉壓抑,就連慶安皇帝望著那一身女裝的“大公主”也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就連人群之中的“八皇子”望著那個與自己相似到無法形容的的臉,愧疚之意湧上心頭。

“自從大公主仙逝以後八皇子似乎沉默寡言了不少啊。”

“聽說是假山上摔下來摔壞了腦袋又不知怎麼性情大變。”

端著水盆的宮女走在長廊裏,嘴裏碎碎念著卻殊不知拐角處站立的人一怔。

一旁的丫鬟眉頭皺起,臉上有些不悅:“狗奴才,竟然這麼說殿下,待我去教訓她們!”

往前的身子卻被一把攔住,少年思索了一會歎了口氣開口道:“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清。讓她們說去吧也就隻能背後說說了。等過段時間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