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當街欄架(1 / 2)

等到兩人慢慢悠悠的從林中走出來的時候,那方比試已經告一段落,雷驚雲不出意外的得了青鋒,看到江解憂和納蘭飛雪一起走來,一雙冷厲的眸子陰翳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笑,江解憂若無其事的轉到自家馬車前,這一場春闈狩獵,以詭異至極的氣氛結束,各家收拾妥當,也準備回京。流火未央都伺候在納蘭飛雪身邊,看來因為上次納蘭飛雪的輕傷,十分擔心著急,不過就江解憂來看,該是沒什麼大礙的。

江解憂一躍上了馬車,北辰焰早已經在車內坐好,依舊麵無表情,低垂著眸子,隻有江解憂上車的那一瞬間,眨了眨眼。

一怔,江解憂像是才想到他在車上一樣,一屁股坐在他邊上,“好玩嗎?”

回答她的自然是沉默。

江解憂習慣性的揪住他的衣袖,暗忖,習慣真不是件好事兒,這揪揪的,他改日好了,若還是這麼揪著,多難看?“其實我是不喜歡來打獵的,沒什麼意思,弓馬射箭,無非就是個消遣,可不來,好像又有點耍大牌的意思。”

“耍大牌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誰都看不起,傲慢自大,誰說話都當是放屁,永遠不介意別人的眼神……”

“有的時候覺得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為什麼一定要治病呢?可是你不治病就會掛了,掛了可怎麼辦,這麼多人等著你醒來呢,要是掛了,對不起天下人期盼的眼神,也對不起我養的那一隻孔雀……”

馬車在搖搖晃晃的往前行,江解憂在車內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北辰焰自始至終一直沒動彈,黑衣掛在他瘦削的身軀上,隻有偶爾眼睛會輕輕的眨動。

江解憂覺得自己的心情從未有過的空茫,十年時間,好像一下子空了起來,納蘭飛雪回來了,他的病也要好了,是不是,隻要他的病好了,那兩人便再也沒有虧欠和牽扯,從此擺脫的幹幹淨淨,他還是他的天縱英才,她還是她的京城第一悍女?

思緒亂飛中,不知道又走出了幾裏地。

這是江解憂第一次這麼安靜的度過一次狩獵戶外活動,除了皇帝等少數人外,其他人都十分詫異,猜測江解憂此次的另類,是不是因為北辰焰,還是因為別的,這一場皇家狩獵,也成了這麼多年來,最無聊的一次。

行進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打斷了江解憂亂飛的思緒。

“小姐,前麵有人攔路。”尺玉的聲音傳了過來。

“誰?”

“好像是林太君。”

她?

江解憂柳眉一挑,掀起馬車簾子一看,隻見官道正中央,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身著金身袍甲,手中拄著龍頭拐杖,雙膝跪地,麵無表情,北方的春天,風沙微大,打在林老太君的身上,吹的她灰白的發也有些淩亂,但那雙眼眸卻目露精光,含著滿滿的憤然和悲傷,並未因為現在的風沙有絲毫減弱。

詭異的寧靜。

林老太君沉聲道:“老臣林敏英,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太君快快請起。”皇帝連忙揮手免禮,要知林太君可是三朝老臣,皇親國戚,早已免了她的跪拜禮,隻怕如今這一跪,牽連出來的事情不好處理。

“請皇上為老臣做主,否則老臣定然長跪不起。”陰沉篤定的話,就這樣出了口,林家鐵衛全部跪伏在地,場中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群臣更是麵麵相覷,這不是變相威脅麼?

皇帝一怔之後,輕輕的笑了起來,笑聲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耳中,卻又像是和平常的溫和不一樣。

“要朕做主?不知是何事要朕做主?朕不知道,如何做主?”

輕輕淡淡的三個問題,丟到了空寂的場中,流火忽然心提了起來,難道林老太君說的竟然是那日盜寶的事兒嗎?

林老太君麵露悲憤神色,因為過分忍耐,一張臉甚至出現了稍微的扭曲懾人,“此事……”讓她如何開口?寬袖下的手,護甲嵌入了掌心,捏的掌心皮肉,血肉模糊,可當皇帝再次平靜的開口的時候,她卻忽然想仰天大笑,最是無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