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武卒們不禁同聲大喝。
白起高聲道:“較力扳腕,阿木拉勝!孟賁,將你的重劍給阿木拉!”
“嗨!”一座黑鐵塔吼應一聲,一柄長大黑物呼嘯飛出,直撲阿木拉。阿木拉氣靜神閑,伸手抄住了飛來長物,口中叫道:“好劍!當真稱手!”
司馬錯一看驚訝莫名,這口重劍除了雪亮的鋒刃,通體黑森森長矛一般,少說也有三十斤重量。軍中用劍都是統一打造,雖也有輕重長短之分,但配給一些大力武士的重劍,最重也沒有超過十五斤者。司馬錯精通各種兵器,深知一口十五斤的長劍,要在馬上連續揮舞,劈殺一場最短大戰所需要的兩個時辰,沒有超常膂力,斷然無法支撐,更何況眼前這口三十餘斤的重劍?再說秦軍法度森嚴,曆來不許兵士攜帶私家兵器入伍,這重劍從何而來?
“孟賁回話,你這口重劍可是軍中打造?”司馬錯臉色沉了下來。
“稟報上將軍!”孟賁的聲音銅鍾般洪亮,“因小卒力大,伍長請命前軍主將,特準小卒打造了這口重劍。”
“烏獲,莫非也有重兵器?”
“稟報,上將軍。”扳腕落敗的烏獲甚是木訥,“我這支帶鉤大鐵矛,一百二十斤重。”說著上前兩步,挺出了一支碗口粗丈餘長的黑沉沉鐵矛,那帶鉤的矛槍有三尺長短,令人望而生畏。
“一百二十斤?你如何使法?”司馬錯大是疑惑。
烏獲嘿嘿笑了:“這,小卒說不清,要伍長說。”
“稟報上將軍。”白起赳赳高聲道,“孟賁烏獲,均不通騎術,隻能步戰。烏獲更有一長,行走如飛,善於攀緣。故而兵器為帶鉤長矛,遇有絕壁險關,烏獲可借此兵器攀緣鑿道。”
“好!”司馬錯不禁讚歎,“巴蜀山地,正是險道重重,這鉤矛大有用場。誰的主意?”
“伍長!”四尊鐵塔同時吼了一聲。
司馬錯讚賞地望了白起一眼:“白起,我下令白山將軍:白起一伍六卒,為全軍開路尖刀。”
“嗨!”這次,白起、阿木拉六人齊齊地吼了一聲,分外興奮。
司馬錯笑道:“白起,你要與阿木拉比劍麼?”
“稟報上將軍:明白阿木拉劍術高低,便能編定戰場次序。”
“好!比,我也見識一番。”司馬錯此話,卻是說給這位“阿木拉”聽的,意思是要告訴他:入軍曆練,沒有空談,更無照拂,可是要一刀一槍見功夫的。
阿木拉掂掂重劍道:“我用重劍,占了伍長便宜,還是用常劍。”
白起笑道:“無妨,劍術原不在劍器輕重,何況我也是十五斤重劍。”說罷一伸手,有一柄帶鞘長劍呼嘯飛來,白起揚手抄住,長劍鏘然出鞘,卻是一口青光閃爍的精鐵重劍。能使此劍,足見白起也是軍中猛士無疑。阿木拉見白起抄劍出劍,便知這個小小伍長確實是劍術高手,穩穩地挺出了長大的重劍,等著白起進攻。
白起卻道:“軍中比劍,不是劍士比劍,是戰場之上的實戰劈殺,架力士木樁。”
隻聽“嗨”的一聲,烏獲挾著兩根大木走來,“嗵嗵”往地上一蹾,大木陷進地麵半尺有餘,穩穩地栽在了中間,足足有一人合抱粗細,比尋常一條大漢可是粗出了許多。孟賁洪鍾般叫道:“這是我練重劍的木樁,你阿木拉能一劍劈到底,就比我強!”阿木拉冷笑道:“這麼說,孟賁劈不到底?”孟賁叫道:“對!我能一拳打碎這粗家夥,可就是用劍不行,忒煞怪了。”白起道:“阿木拉,你先劈。”
阿木拉圍著粗大的木樁轉了一圈,凝神站定,突然一聲大喝,高高躍起,雙手舉劍奮力劈下。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重劍在離地麵一尺高低處,卡在大木中不能動了。阿木拉愣怔變色,憤然抽劍,卻連木樁也“撲通”拉倒,一抬雙臂,竟連那合抱粗細的樹段也舉過了頭頂。又是一聲大吼,連著大木砸到地麵,“嗵”的一聲,樹段陷下地麵二尺許。饒是如此,重劍還是死死夾在大木中不能動彈。阿木拉麵色鐵青,沙啞地吼叫一聲,一拳打向被重劍劈過的大木裂縫,隻聽“哢嚓”一聲大響,合抱粗的樹段攔腰斷開,飛成了四分五裂的碎塊。
阿木拉氣咻咻道:“敢請伍長劈來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