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他沒有算準,那就是我的怨念,他忽略了我四陰之身,我對他那滔天的怨念殘留在身體裏凝聚不散,在這陰氣聚集之地,煉成屍妖,我當時心裏隻有恨意,我的恨甚至牽製著所有人。
百年之後,我破棺而出,殺進了月牙城,那時的月牙城主人已經成了那個槐樹精,父親早已被他殘害。我殺光了城裏所有供奉朝拜他的人,並和他大戰了一番,他沉迷於酒色錢財,法力百年過後,並沒有長進多少。我和他打了個平手,最後我們相互製止住了對方,他把我屍體控製在棺材裏,我把他打回了原形,我離不開這個古墓,他再也無法化身成人形。
我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隻是一股怨念凝聚,我不能離開我的身體過久,上次從那個人類手裏搶回我的玉佩,也隻是我激發了怨念,隻可離開這個墳墓範圍百裏之外,且隻有半柱香的時間,我就得回來而且每施展一次我的怨念就會淡化一分,時日長久,隨著怨念完全淡化,我可能就永遠消失了吧。”
她風輕雲淡地講述著自己的遭遇,我這個聽眾早已為她氣憤不已,雙拳緊握,他那父親簡直就不能算是個人。我對她不再抱有戒備,相反卻泛起了同情之心,我語氣緩和地問道:“你讓我幫你做什麼?你說吧。”
紅顏眉頭蹙了蹙,眼中異芒閃爍道:“近來幾年,特別是在我那日食用了那個人類的心髒後,我腹中停止生長的胎兒開始迅速猛長,大量地吸食著我的怨念和死氣,我快堅持不住了,這孩子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出世了,我隻是怕,等他出世之時也就是我消散之日,可那時槐樹精也就會失去禁製,重化人形。我孩兒擁有人妖鬼三種體質氣息,體內力量如果得以激發,不知會個什麼樣子。怕到時會被那槐樹精加以利用,我想他到時有可能為了自己法力的增進,吸食了我孩兒也說不定。所以我請你們先幫我接生出我的孩兒,然後你們再能協助我誅殺了槐樹精。”
“接生孩子?開玩笑吧,我不懂醫術啊!”
紅顏目光停留在我師傅身上,道:“他應該可以幫我接生。”
我低頭看著懷裏奄奄一息的師傅,狐疑地看著紅顏。紅顏拎著燈籠向我走來,道:“這燈籠裏的是修煉的鬼火,也是一種真氣的凝聚,讓他服下去,他的血液也就會暫時凝固,呈現假死狀態。等你再拔出匕首後,你再讓他喝下你的血,複蘇他體內凝固的血脈,他自然也便醒來了,身體上的傷也會暫時得到緩解。”
我奇怪的問道:“喝下我的血確定我師傅就能醒過來?”
紅顏點了點頭,道:“嗯,我觀察過你,你體內血液的流暢比平常人快很多倍,血液的熾熱度也是尋常人不可比的,所以用你的血液是沒錯的。”
我沉默了一瞬,道:“好的,我知道了。”
紅顏從燈籠裏隻手取出了那一抹小小的綠色火焰,掰開了老爹的嘴喂了進去,老爹身上的體溫片刻後消散,逐漸變得冰冷,臉色也慘白的如同死人一般,身體甚至肢體都開始僵硬。
我看時機已到,握著師傅背上的刀柄手中一用力,匕首被拔了出來,一滴血都未漸出,我眼中一喜,慌忙撕下衣袖給他包紮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我拿起匕首就要向自己手腕處割去,紅顏見狀攔下我道:“還要稍等片刻,你現在先隨我來。”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既然選擇信了她,那隻有聽她吩咐。我把師傅背在背上,跟在紅顏身後,左拐右拐的走了很多個通道岔路,才走進了一間放著一具紅木棺材的石室。棺材前麵是一個供桌,可供桌上卻空無一物,我不禁想,那應該就是李盛跟李茂掠了財寶的供桌。
我把師傅放了下來,讓他靠在石壁上,然後盯著那具紅木棺材打量了起來,如果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在紅木棺材上爬滿細細的樹的須根,這些須根也是紅色的,緊縛在這暗紅色的棺木很難讓人發現。我指著那些須根,道:“這應該就是那個槐樹精的?它就是用這樣把你束縛在棺材那裏的?”
紅顏笑道:“你很是聰明,你再細細看一看?”
我凝著眉,又走近了幾分看去,發現這些須根多處都是穿透棺木伸進了棺木內的?我訝異回頭,道:“這難道是?他的命根也被你握著?”
紅顏點頭道:“他用命根我把控製在棺木中,並杜絕了我身體受陰氣的滋補。如果這些年不是我控製了他的命根,在他束縛我時,我同時吸食著他的精氣,我今日也不會能怨念離體,站在你的麵前了。不過這槐樹精狡猾的緊,我隻能吸食小量的精氣,隻能自保並不能大量吸食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