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張開眼,頭疼、眩暈、種種的不適蜂擁而至,“她”不得不立刻閉上眼,以緩解那些可怕的症狀。
“我這是怎麼了?”“她”嘀咕自語。
之前的記憶十分混亂,像做了無數紛繁蕪雜的夢,現在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夢醒。
“你真是幸運,”一個聲音傳進耳朵裏,在“她”聽來卻像是從山洞遙遠的另一端傳來的層層疊回聲,“她”不得不強忍不適,皺著眉再度睜開眼,看自己的處境。
一個醫生模樣的人站在身旁,正唰唰地翻看著什麼。
“我就說你的CT掃描結果顯示你其實沒受什麼嚴重的傷,不應該昏迷這麼久——你真是幸運,就差個半米你就會被砸中,那樣就不止是昏迷兩天而已了。”
“她”不解地看著醫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醫生確定她的各項體征正常之後,又放輕鬆地笑了笑,“不過你也算倒黴的,好容易躲過天上掉下來的大活人,卻被他甩開的一隻鞋砸重腦袋,差點成植物人。”
“她”這下子徹底不懂了,什麼情況?
“我……”“她”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又細又弱,蚊子一樣無力,即便是受傷之後也太過虛弱了吧?
醫生安慰說:“你還是好好休息,我去通知你的朋友。”
朋友?誰是“她”的朋友?不管怎麼樣先離開這個病床再說。
試了試想從病床上爬起來,可是身體好像不聽使喚,“她”兩眼畫圈地癱在那裏半晌,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才覺得稍微好了點,“好吧,這次一定要爬起來!”
正使出吃奶的勁掙紮的時候,突然病房的門打開,外麵大步走進來一個“她”認得的人。
季品川?他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他送我來的?
“她”心中充滿疑問。
季品川見她這個虛弱的樣子,皺了皺眉,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卻還好,“你受的傷,和我多少有些關係……你放心,我會負責關照你的事情。”
“在你家出的事當然和你有關係!這小子還算講點道理!”“她”心中如此吐槽著。
不過當下有比這個還重要的問題,“我到底怎麼了?我記得我隻是——”“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弱弱得說起來,然而隻說了兩句便定住了。
……這個、這個……這個不是自己的聲音!
“她”驚慌起來,難以置信地費力抬起手,更是驚恐地瞪大了眼——映入眼底的是一雙細白的屬於女人的手……女、人、的、手!
問題是——“她”怎麼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女人啊!!!
“她”手忙腳亂地撲騰起來,還沒有多大力氣,可是那驚恐萬狀的架勢著實嚇人,見鬼一樣摸著自己的臉。
季品川注意到了“她”的異常,眉頭皺的更深,“你——”想說你搞什麼鬼,想到對方畢竟是個剛剛蘇醒的病人,就壓下煩躁,“你怎麼了?”
“她”不理他的關心,反而急惶惶的要下床,幾乎翻滾下來。季品川連忙扶住,心裏簡直有點覺得她是故意這樣——現在他知道這女人喜歡自己,並不願意做出讓她誤會的舉動。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她”對於和喜歡的人肢體接觸這件事似乎無所觸動,而是猶自跌跌撞撞地來到窗前,然後就直愣愣地看著窗外,一動不動,足有一分鍾,“她”啊——地尖叫了一聲,軟倒下去。
季品川無奈隻得再次出手援救,將人拖住,幾乎是攬在懷裏。
她一臉蠟白地說:“你、你是季品川?”
“……你腦子壞掉了?我當然是我。”正想習慣性地訓斥幾句,“她”哆哆嗦嗦地說了句讓人崩潰的話——
“那、那我是誰啊?”
季品川稍稍眯起眼近距離眼看“她”,然後以一種謹慎的態度試探地說:“林靜姝,你不要告訴我一隻皮鞋把你砸失憶了。”
林靜姝?——“她”電光火石一片混亂地想——我成了一個叫林靜姝的……女人?!
“她”眼睛死死閉上,脖子一歪,決定“昏死”過去,嘴裏還不停念叨著“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這一定是場滑稽的噩夢,所以要早點醒來啊!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