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母被嚇了一跳,稍稍往後仰了一下,隨後深呼吸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先說狼人的事情吧。”
文夕聽見多焱那樣問自己的母親,和看見母親那樣的反應,不由地震驚地得腦袋一翁,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關於他的身世?!他的什麼身世?!莫非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不成?!他徹底懵了!又不便打斷多焱和母親的話,反而聽得更認真了。他要徹底地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是天山的雪狼,”文母開始娓娓地說道,“很少有人類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雪狼一族主要以獵殺天山的野生動物為食,有一些道行高的甚至從來不獵食任何生物而是靠吸收天地間的非生命物質來轉化作自身的能量,我所出生的家族就屬於這一類的,所以我從來不獵食任何生物。而你們在廢墟裏麵所遇到的是異狼一族的人,它們不僅獵食生物,而且一直以來與其他異能生物有著密切聯係,多年來它們非常注重科研,有不少專門的實驗室做各種駭人聽聞的研究。文夕的生母就是它們的實驗品之一。”
文母講到這裏,文夕再也顧不得禮貌了,他大聲了喊出一個“不”字,是的,他不能相信,多年以來撫育他成人的母親是一隻雪狼,而自己的生母卻另有其人!天啊!他不敢相信自己二十年來一直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裏,雖然這應該是一個善意謊言,但是誰又能夠很快接受得了這種身份突然的轉變呢,誰又能夠對自己的身世之謎無動於衷呢?
文母見文夕的反應,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是跟你們都說了吧。你和文琴……”文母說到這裏,又歎了口氣,視線在文夕和文琴身上來回掃動,“你們都不是我和你爸爸親生的。”
“什麼?!老媽你說什麼呢?!哥不是你親生的我理解,我怎麼就又不是你親生的啦?!”文琴驚訝得快要從沙發上跳起來。
“是真的。”文母顧不得安撫文夕和文琴的情緒,繼續說下去,“我成年之後,便離開了父母跟著另一位雄性雪狼來到了異狼族的領地,不幸被異狼族的人抓了去做實驗,我們被分開關到不同的牢房裏,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監守著,我被分到了跟一個懷孕的女人同一個牢房,並且被要求要好好照顧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當時身懷六甲,但我看得出來她並不開心。”說到這裏,文母冷笑了一聲,“誰會開心呢,沒有了自由,隻淪為實驗的工具,每天提心吊膽地擔心自己會被實驗搞死或者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人性的機器。”文母又繼續歎了口氣說道:“後來我們熟悉了以後,她見我也沒有什麼壞心,並且發現了我有逃跑的打算,就哀求我一定要把她的孩子帶出去,我說時間可能不吻合,她說沒關係,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可以在我逃跑的時候將自己的肚子撞傷,那樣異狼族的人就會給她剖腹了,她說異狼人很在乎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好像與一個秘密計劃有關,所以一定會很緊張她的身體。我想如果異狼人將注意力放在了她和孩子身上,就能給我製造多點逃跑機會,於是便應付著答應了她。其實那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救她的孩子。”說到這裏,文母停下來沉思了良久,她將頭埋在胸前,肩膀輕輕地顫抖著,或許她在抽噎吧。
大家見狀,都沉默了。隻知道此時的文母有著抑製不住的憂傷。
大概又過了幾分鍾,文母雙手抹了抹臉,重新抬起頭來,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她還告訴我孩子並不是她親生的,她不過是個代孕的,但即便是這樣,她也不希望孩子成長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環境裏。兩個月後,也就是在孩子足月之後,她找準了時間吃了我偷偷給她熬製的催生藥,將孩子生了下來,然後割下自己手臂、大腿和臀部的肉放在繈褓中來冒充孩子,然後抱著繈褓跑上樓頂,將大部分守衛的異狼人引導了樓頂,走之前她跟我說,她知道我在猶豫,現在她設法引開守衛,隻求我將孩子帶走,並且留下話說,一定要讓孩子明白人類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一定要讓他記住弱肉強食的道理,一定要讓他做一個善良、正直、向往自由的人。她和守衛僵持了一段時間後,最後和繈褓一起墜下地麵,當場身亡。當時我剛好逃了出來,而她的眼睛正好看往我和孩子的方向。而那個孩子就是你,夕夕。”
文母說完,一方麵擔心文夕的反應,另一方麵又陷入了回憶。現實與腦海中的記憶不斷交錯出現在她眼前。回憶裏,烈日下,一灘紅豔灼傷天涯,疲於奔命的腳步不敢停下,襤褸的衣衫,焦灼的日曬,如雨的汗水,饑腸轆轆,被磨破的腳底,急促的呼吸,還有嬰兒歇斯底裏的啼哭,以及眼前的文夕震驚而又哀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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