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襲因淺清需要休息讓所有人都退出去,可獨孤辰染就是不走,眾人也拿他沒辦法,隻好任他留下。
而淺清,先是與百餘黑衣人交手耗費心力,又與十名高手生死相搏傷勢嚴重,再加上潛入水底又經過一路的暗道,一上軟轎,不多久就已昏睡過去。對於後麵的事全然不知,哪怕是包紮時的輕哼,也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罷了,直到眾人進入發出了那些吵嚷聲她才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識,當四周歸與寧靜,又沉沉的睡了過去,似是有種無形的力量要把她帶去哪裏。
高樓大廈,汽車飛馳,這是……她回去了嗎?為什麼心裏有的隻是對這個世界深深的厭惡呢?
這裏是?是組織。她看見了六歲的自己,剛剛被那個陌生人帶進這個叫做組織的地方,除了她還有其餘二十九個孩子,她們被稱為一組。哪怕知道這是夢,也會有種想要逃的衝動。
她看見,十天的非人訓練。她看見那個天真的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下去的自己,隻是命運哪裏會就這樣放過他們。第十天的當晚,突如其來的任務,一間三十人的宿舍最後隻能走出一人。一瞬間所有人都沸騰了,水果刀,叉子,桌椅,全都被成了武器,因為最後隻有一個人能活著。當然,那個人就是淺清,不過,並不是因為她殺的人最多。
指令一下,再黑燈的那一瞬間,她就藏在了床底下,手裏緊緊握著一把小匕首,看著外麵的血濺如花,刀光如電,死亡的氣息在小小的房間裏漫延,看著那些人一個個的倒下,死去,要活著的念頭在淺清的心中越發的強烈。外麵的人還剩三個,還剩兩個,還剩一個,好,現在,她從床下衝出,刺出匕首,她活下來了。
淺清看見那時的自己從充滿死亡的屋子裏走出,看見自己的臉上沒有一絲活下來的喜悅,那表情就像現在再次觸及回憶的自己一樣,有悲傷,有木訥,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時的她才六歲呀,淺清不忍再看,不禁低下了頭,可就是這一瞬間,夢中的她已經長大。再次抬起頭,眼前早已換了畫麵。
這是,十六歲,那時的她和這一世的現在一般大,她看到自己在接受一個新的任務,不,不可以,她想要阻止,這不是任務,這是一個陰謀。可下一刻,就已置身於任務的現場,組織把她的命以天價買給了她的仇家,而現在她要麵對的則是五百個殺手,一百支槍,她拚死突擊,子彈沒了,就去搶對手的槍,槍沒了,就用匕首,用刺劍,用木棍,用樹枝,用一切可用的東西。一天一夜,五百人全部死於她手,此時,她已身受重傷,她清楚地記得,那些傷是五顆子彈,兩把匕首,以及三十七刀。她隻剩下半條命,或許更少,剛剛走入安全區,她就倒下了,不,不是倒下,是站不起身了,她在爬,她記得那一次她是拖著半條命爬回去的。
那時的她很疼,但沒哭,可再看一次她卻哭了。
女子天生都是心軟的,都是忌血的,她也不例外,哪怕再堅強,哪怕再冷血,哪怕殺過再多的人,都掩蓋不了內心最深處,最本性對血的恐懼。她不想殺人,從來都不想,無論是第一次向身旁的隊友刺出匕首,還是重生後再世為人對刺客的劍影奪魂,她都不想,但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這是她兩世以來從未變更的信念。為了這個信念,她必須殺戮,需要清去所有想要殺死她的人,甚至於所有可能的潛在危險。時時謹慎,刻刻小心,一瞬的大意,都可能使信念破敗,,而與之一同逝去的便是性命,她的,她身邊的,她愛的,愛她的,都將化為煙塵,人一旦死去,就會被遺忘,無關身份,無關地位。可她不想,她要活著,要身邊的人活著,於是雙手沾滿鮮血,靈魂不再聖潔。
她多想,有一個人可以牽著她的手,待她離開黑暗,離開殺戮,替她抹去所有血色的噩夢,帶她回家。她多想像普通的女孩一樣,有一個疼自己的人,有一雙溫暖的手,又一個可以哭泣的胸膛。
雖是夢境,卻已淚滿雙眼,不隻是在旁觀自己曾經的人生,還是在夢中再次經曆那般的痛苦。
模糊中,當真有一雙手,伸出在她的麵前,看不清手的主人,隻看到那一雙手,那麼好看,滲透著溫暖,幻中的淺清,已昏迷在草地上,身後是一道長長的血痕,哪怕如此,她也不能看著那雙手消失,那是救她的手,那是要帶她走的手。淺清不顧一切向前奔去,太過渴望溫暖,就會遺忘夢中的她不過隻是幻影。
一步,兩步,那雙手還在,淺清想要抓住,可剛一觸碰,就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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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