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聲聲,喜樂鳴響,十裏紅妝足以羨煞旁人。火紅的花轎,不遠千裏,終是到了。
一女子端坐轎中,大紅嫁衣下,麵色平靜,不悲不喜,這是她的婚禮。
“這辰王府娶親就是氣派啊!看這迎親隊伍長的。”
“可不,怎麼說也是個王爺,聽說這新娘子可是泠月國的公主呢!”
“公主?不是吧,辰王可是個傻子。”
“話可不能這麼說,傻子怎麼了,辰王怎麼說當年也是咱天聖的戰神,現在就算傻了,那也是天聖第一美男。那公主聽說可是個無顏醜女,能嫁給王爺,那是她的福氣。”
陌生的街道,旁人的一言一語,全都如數落入了轎中女子的耳中。沒錯,她就是泠月國唯一的公主——南宮淺清,一個同她的名字一般清冷淺樂的女子,不喜露麵人前,竟將自己雪藏後宮十年之久。不過,這隻是世人看到的而已。
…………
十年前,她是21世紀的王牌殺手,活躍在黑夜的最深處,深的足以掩蓋她的姓名,因為殺手不需要姓名,隻需要實力。哪怕如此,在道上,她的標誌仍舊無人不曉,隻不過除了組織高層以外,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誰,甚至不知她隻是個小小女子,因為知道的都死了,包括那個結束了她的家夥。
十年前,她魂穿成了泠月國的公主,一樣的臉,看向銅鏡的那一瞬間,她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六歲,那個剛入組織的年紀,隻不過缺少了那個隸屬於她的標誌,眼中也不見絲毫當年的懼意。
泠月國本沒有公主,南宮淺清也不過是皇後娘娘收的義女,隻不過皇後娘娘育有兩子卻偏偏就是沒個女兒,於是從小將她帶在身邊,將她當做真正的公主。卻不料在她六歲那年淺清齋突起大火,從此容顏俱毀,旁人隻知公主性情大變,卻不知這同一副肉身下已是另一副靈魂。不過,哪怕如此,那位賢良淑德的皇後娘娘依舊待她如初,這也讓她感受到了前世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泠月國後宮空虛,隻有一後一妃,皇上膝下也隻有過三子。太子南宮曦為人敦厚向來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二皇子南宮彥天生孱弱,早夭;三皇子南宮曜為人陰戾,若在亂世定為梟雄,隻可惜,這太平天下何來亂世。不過,豈真太平?事實證明,有權利的地方就一定有爭鬥。
一年前,泠月國主突然病重,太子監國。三皇子卻趁此時勾結皇城守將,密謀放逐太子,軟禁皇後,自己挾天子以令百官。但更糟糕的是,恰巧此時天聖新帝即位,對泠月國發動戰亂。內憂外患的泠月必然大敗,割地賠錢不說,天聖國竟要求和親,作為泠月國唯一的公主,淺清隻好接下這嚴峻的任務,而和親對象竟然是天聖皇帝的弟弟,那個傻子王爺辰王殿下,其中意圖,不言而喻,既可以羞辱泠月也可以羞辱辰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此時的南宮淺清在經曆了半個月的舟車勞頓後,終於到達天聖都城——鄴京,對於喜轎外的各種評論,或惋惜,或嘲諷,她隻能充耳不聞。她清楚地記得,在和親的前一晚,在皇後娘娘的鳳泠宮內的那幕。
…………
不過幾月光景,她那溫柔端莊的皇後義母就已頹然老去,二子早夭,長子不知生死,麵前的女兒哪怕容顏已毀,仍舊逃不出一國公主的宿命。她原以為,她可以護的她一生周全,卻不料,成了如今這般。
淺清就那麼盤坐在鳳袍女子的麵前,麵前的不是一國皇後,隻是個母親,最最普通的母親。皇後早已哭的泣不成聲,隻是口中依舊一遍一遍的叫著“淺兒”,叫她逃走,什麼都不用管,是了,對於一個母親,最重的不過是子女罷了。可是淺清她不能走,麵前的這是她的義母啊,是活了兩世對她最好的人,若是她逃了,義母必死無疑,這樣的結果,她不要。
一連串的爆竹聲打斷了淺清的思緒,喜轎已穩穩地落在了辰王府外。
“辰王殿下請踢轎門。”喜婆討好而又喜慶的聲音在轎簾外響起。縱然淺清頭上的蓋頭隻是層厚些的紅紗,隔著轎簾卻也探不清轎外的情形。
“踢轎門……踢……踢轎門。”又傳來一個迷惑且混沌的聲音,淺清猜測,這應該就是那位王爺了吧。
“對,王爺,踢轎門。”
“王爺踢轎門。”
在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下,轎內的淺清終於感覺到轎子微微一震,想必是踢完了,這該是有史以來耽擱的最久的一次踢轎吧。
隨即,轎簾掀起,金色的陽光射入轎中。已半個月不曾下轎了,不過,這轎子坐得再久,該走的路還是得走,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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