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想要回去嗎？”把視點拉回到現在，站在船舷上手倚護欄的袁毅問著眼前老成的少年。
“當然。”對於對方來說，這完全不像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巴姆回答的理所當然：“這個願望已經持續太久了。”
“如果你真的能夠回去的話……我是說如果，你是想要改變那個世界，阻止舊人類的毀滅嗎？”袁毅問道。
“為什麼？”不想的是巴姆卻一臉不解的反問。
“因為它會毀滅不是嗎？”
“嗯，如果按照曆史進程的話……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想要和我的家人待在一起，或者是再見他們一麵……哪怕就一麵。”巴姆如此超越年齡的豁達，讓袁毅真的有些相信他所說的話了：“而且，雖然我也支持平行空間的理論，但是一旦改變了過去的時間線，那麼所有的未來很可能變得動蕩或者不複存在。我自認自己不是那種能夠改變世界命格的人物，這種事情就交給其他的大人物吧。”
巴姆別有深意地看了袁毅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袁毅卻並沒有他這麼樂觀：“就算你這麼說，但也不保證能夠成功，你真的願意為這麼虛無縹緲的一個可能性拚盡一切麼？”
“我並不是一個無私的人，我為了你口中所說的這個可能性已經經營了27年，而命運女神早已給我設下了時限，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巴姆這麼說的時候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正如他說，別人是越變越老，他則是再用相同的時間退回到過去。
這或許是一項令人歆慕的能力，但是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卻也如巴姆所說，他的時間無多。
袁毅望著這個寄居在年輕軀體當中的蒼老靈魂，不知道對方說的有幾句是真的，幾句是假的，抑或是真假參半。不過對於袁毅來說，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巴姆在圖謀什麼，並非是他現在需要關心的，他需要在意的僅僅是巴姆的存在，能夠給自己帶來怎樣的收益。
袁毅並未對他完全放心，因為話術這種東西隻要不是親眼所見就沒有說服力，隨便怎麼說都可以，為了防備巴姆背著自己做些小動作，袁毅覺得到了自己的地盤，至少應該派一個人盯著他才行。
究竟派誰比較好呢……
就在袁毅開始這麼考慮的時候，突然，從船首方向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快看，海麵上……那是什麼？”喊出聲音的巴姆的一個手下，他的聲音一經落下，周圍立即掀起了一片嘈雜。
“怎麼回事？”巴姆回過頭喊了一聲，“難道是深海棲艦？”
就算是遇到普通的棲艦也用不著這麼大的反應，畢竟在海上沒有碰到棲艦反而才更稀奇。巴姆和袁毅現在搭乘的這些人工艦船可都是裝配重火力的。雖然依舊比不過艦娘，但是在艦娘血統日益稀薄，新血無法填補空缺的今天，像這樣的人工艦船越來越多的開始出現在人類的視線當中。
應承巴姆這一聲喊話，他的手下急衝衝地趕來：“少爺，前麵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是什麼？”巴姆問。
但是沒等巴姆的手下作勢要答，站在巴姆身邊眯起眼睛眺望前方霧氣彌漫海平麵的袁毅，已經給出了答案：“是黑潮。”
“黑潮……”巴姆並不懷疑袁毅的眼力，現在不是晚上，以袁毅的視力來說，不用望遠鏡，他也能夠注意到正在發生的事情。但巴姆還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期望對方的嘴裏說出不同的答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