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月夜,殺戮……
孩子在河水裏,悲慘著喊著媽媽……
李敏無力地掙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的臉頰上滿是淚水。
“不是說……不哭了嗎?”
“姐姐……”
“十二年前的事嗎?”
李敏沒有回答,又閉上了雙眼。
那是怎樣的悲傷,十二年了,一直用微笑掩蓋,隻告訴過這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姐姐。
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姑娘跪在地上,將李敏輕輕地抱在懷裏,漫天的發著光的綠色樹葉輕飄飄地落下,落在她們的身上就不見了。偶爾有一陣微風,撩起她們的頭發,衣襟,綠色的光點像雨一樣滋潤著她們,周圍靜靜的,再也沒有戰爭,殺戮。天邊的那遮掩陽光的雲緩緩地離開了,陽光就順著樹葉間的縫隙照了進來,溫暖而又舒適。地上的草也散發出從未有過的綠色的氣息,一切的一切都是安靜和祥和。
李敏胸口處的傷已經不流血了,這時,又有一片發著光的樹葉落在了她身上,那傷口就閃了一下同樣的綠光,接著,傷口小了一點。
“姐姐,我早就猜到你是第五位成員了……”
那個女孩子隻是在笑。
“周奕廷呢?”李敏沒有睜開眼睛,躺在她的懷裏有了十二年未曾感到的親人的感覺。
“他跟著陶毅陽,徐子辰到切達科斯迷宮裏去了……”
“不在身邊啊……”
如果生命是那麼脆弱,我為什麼要來這裏?在草原上,我已經決定,要平平淡淡過著自己的和平生活……是我們一族的罪嗎?十二年裏,常常夢到那個夢,媽媽在火光裏的微笑,媽媽讓我贖的罪,無法忘記,怎麼也忘不了。
我們為什麼有罪?如果有,他們的那次大屠殺裏,我們已經還夠了,對人類,我有的隻有憎恨而已,為什麼我會來這裏……
“姐姐,在人生中,為什麼往往會選擇自己根本不想走的路,而且無論怎麼下定決心去走其他的路,都無法改變?”
“那是你自己靈魂讓你走的路。有些人總是說別人的生死與他無關,可到了那時候,他就會連他自己也想不通地救別人,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有些人總是說自己要退隱,可當有敵人來犯時,亦會拿起自己的劍抗擊敵人;有些人在小事上總是猶豫不決,可真正有了極其危險的事發生,他們就會冒著生命危險義無反顧地承擔所有的痛苦。有時,你是在掩蓋自己,自己根本不想走的路其實是自己最想走的路。掩蓋,隱藏和埋在心底,不告訴別人,並不是勇敢。”
“我想……我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李敏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那個紫袍的女孩,也笑了。
她們像詩一般沐浴在陽光,樹影,夢幻的閃著綠光的葉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