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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他們回到墨脫後,一件更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向導回到了縣裏,就跑到了縣公安局告了昆侖聽雪,案由是昆侖聽雪耍流氓。

縣公安局一紙傳訊,把昆侖聽雪請到了訊問室。莫名其妙的昆侖聽雪十分惱怒,真是欲哭無淚,絲毫沒有辦法,隻好耐下性子配合著公安局的提問。

他向警察解釋,他是不對,不該對蠡湖之水動手動腳,可是他們是那種最好的朋友,所以,不是舉報人說的那種事,他不可能做那種事的。至於蠡湖之水的反抗,他沒有多說。他很難啟齒。

隨後,蠡湖之水也被叫到了公安局。蠡湖之水索性把她和昆侖聽雪的關係說了個清楚。

昆侖聽雪的口供和蠡湖之水的敘述基本吻合,所以,這個“案子”很快得以了結。昆侖聽雪從公安局出來後,更覺鬱悶。

他向蠡湖之水道歉,說是拖累了她,讓她受驚了。

蠡湖之水強忍著不快,勸昆侖聽雪,沒有什麼,一切都會過去,也不要把這個事放在心上。我們都是清白的,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這是我們愛的進程中的一個花絮,是愛情麻辣燙裏的胡椒粉和雞精,不可或缺的。

昆侖聽雪還是感到十分的歉疚、萬分的後悔。自己過去一輩子還沒有跟公安局以這樣的方式正麵接觸過。沒有想到,在他心靈的聖地——西藏,他進了公安局,而且是因為那種難以啟齒的緣由。盡管沒有什麼事,也沒有什麼後果,但這畢竟不是一個榮譽的事件。他把這件事,當成了人生的汙點。

在懵懂的孩童時代,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當警察。那時,他還在當時流行的軍帽,把折疊成若幹層條狀的報紙,塞在裏麵,撐成大簷帽的形狀,自己當孩子頭,玩“抓壞人”的遊戲。現在,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被“警察叔叔”請進了“局子”裏。

這樣的進局子,昆侖聽雪視為莫大的恥辱。他由此聯想到了蠡湖之水對這事的感受,該是多麼的強烈。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幾乎就是羞辱了。也許對一般的女孩子來說,這沒有什麼,隻是問問情況。可是對純潔得如一張白紙的蠡湖之水來說,可是好說不好聽啊!

昆侖聽雪越想越惱,越想越怨,精神也是格外的委靡,和那種剛來西藏時的腳底生風,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蠡湖之水雖是羞愧難當,但畢竟這事也沒有別人知道,即使知道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加之昆侖聽雪的情緒這麼消極,她也是心疼不已,所以,她還是勸解昆侖聽雪不要壓抑,放開一點。

盡管這麼說,蠡湖之水還是偷偷地哭了一場,對她來說,這畢竟不是榮耀的事。她不怨昆侖聽雪的盲動,倒是怨自己一開始就不該和昆侖聽雪這麼親密和越來越熾熱的愛。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和昆侖聽雪之間的愛很有分寸,也很幸福。沒有想到,就這麼一點點的放縱,就生出這樣多的麻煩!不是結局不是結局

接下來的幾天,昆侖聽雪一直壓抑得很。

蠡湖之水到學校上課了。這幾天耽誤了很多課時,她必須補上,留下昆侖聽雪一個人在賓館的宿舍裏。

昆侖聽雪打開了蠡湖之水沒有發出的“情書”。蠡湖之水的美麗,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大峽穀的那心動一刻再次在昆侖聽雪的心中蕩漾,蠡湖之水那瑰寶一般的冰山雪蓮再次在他的心裏綻放。

快樂的一幕很快逝去了,接踵而來的是煩惱。他和蠡湖之水就這樣了嗎?他沒有和蠡湖之水認真地交流過。他們過去約定的那種心靈之愛,還存在嗎?他們的未來在哪裏?他甚至萌生了一個更離奇的念頭:轉身!

轉身!這個連他自己想來都有些可怕的念頭,就像附身的鬼魅,一直揮之不去。

他怕蠡湖之水接受不了,他沒有充分的理由。當然,他首先沒有說服自己。也許,她現在也是這樣吧,或許有了轉身的打算,隻是礙於麵子,不便主動提出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試圖和蠡湖之水交流他們的感情問題,被蠡湖之水岔開了。

下午,依然是昆侖聽雪一個人在賓館裏。

百無聊賴和困惑迷離的他在無奈地踱步,一圈一圈,習慣安靜的他居然有些無名的惱怒。

他考慮留下來,陪著蠡湖之水。可是,這樣的念頭,很快被他否定了。他們不可能結婚,那會給蠡湖之水帶來更大的困難。現在他們甜蜜地在一起,是因為他們的關係沒有被挑明,別人也不知道。如果留下來,那該如何發展,恐怕都會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