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臉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濕度,我皺了皺眉,屋子裏卻有些刺眼的燈光,我扶了扶身,睜開眼睛,看見胤禛拿著濕帕子,我笑了笑說:“睡了好一會兒了!你一直在?”
胤禛不語,用帕子抹著手!
我剛要抬起頭,才覺得後腦的枕骨處有些疼痛!
“怎麼?哪受傷了!”胤禛趕緊扶住諾顏的身子。剛剛放鬆的神精立刻又緊張了起來!
我靠在了床塌上,搖了搖頭說:“不礙的!諾顏想求您一件事!”
“別硬撐,回頭我讓禦醫來看看。和我你談不上求,說吧!什麼事?”
這事其實我是不好開口的,但此時我不知道除了求他我還能求誰,說來真是慚愧,來了這麼長時間這交情還真不多!想著白老夫人和白蕭對我所做的一切,幾番掙紮我還是開了口:“我可能會需要一些銀兩!”
胤禛看著我,輕鬆的笑了一下說:“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要多少隻管去帳房取便是了!”
一時情急,我抓住了胤禛的手,胤禛有些驚訝的看著我,我才意識到有些不合適,剛想拿回來,胤禛一把抓住我說:“要多少?我拿來給你!”
我心裏思索著,如果是想徹底搬倒白冷鋒,大江南北各地的分店都需要銀子打點,這麼算下來,至少要四百萬兩!這下數也著實嚇了我一跳,胤禛雖貴為阿哥,但一時之間這麼一大筆銀子,怕也沒有那麼多吧!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小聲的說:“四百萬兩!”
胤禛抓著我的手明顯一抖,但絲毫沒有含乎的說:“好!但能不能容我兩天!”
沒有想到他能就這樣答應我,反而是我驚訝的很,我點了點頭說:
“這麼一大筆銀兩,不問我做何用嗎?”
胤禛原本麵無表情的臉,突然有了笑容,兩隻眼睛看著我,裏麵溫柔碧波如水:
“我相信你,不需要理由!”
望著胤禛的雙眸,竟一時失了神,滿屋漂蕩著他滿滿的愛意,讓我也沉醉於其中…………
“小姐,你醒了!”容兒抱著嶄新的旗裝站在門口。
胤禛趕緊放開了我的手,我也有些尷尬的說:“容兒!”
容兒跑到床邊,放下旗裝,抱著我哭著說:“小姐,你一定受了很多苦,都怪容兒!”
緊緊的擁著容兒,我拍著她的背說:“沒有,你看我都胖了!是不是?”
容兒破涕為笑,說:“哪裏胖了?小姐竟逗容兒開心!”
我擦著她的眼淚說:“好了!不哭就好!”
胤禛坐在床邊溫柔的說:“好了!先洗洗身子,祛祛寒!著了涼就不好了!我先去書房,有事找我!”
“好!諾顏不方便,不送您了!”
“容兒,恭送四阿哥!”
胤禛看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好了!都不是外人!”
送走了四阿哥,容兒幫我寬衣,我躺在浴桶裏,灼熱的水溫速度傳遍了全身,關節處有些隱隱做痛!
容兒幫我扶著肩,我才清醒些:“容兒,這幾個月你都一直在四阿哥府裏嗎?”
“哪有啊!小姐!我一直都在十四爺府裏!”
多熟悉的名稱啊!我的心強烈的跳著,彷佛酒醉後狂熱的探戈!剛剛開口,才發現聲音竟有些顫抖:“他……還好嗎?”
容兒毫不猶豫的說道:“不好!自從小姐您被亂黨帶走以後,十四爺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你,可是去找的人一次次帶回來的都是絕望,這不前兩天,依然還是沒有您的消息,心底子一股火,就…………”突然想四阿哥交待過不能說,容兒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停住了。
他的日子過得不好嗎?為何還要苦苦找尋!
“就怎麼樣?”
容兒忙捂住了嘴說:“答應了四爺不能說的,但容兒實在是有些不忍心,而且,您去看看十四爺吧!前天一股火十四爺就病倒了!禦醫說了,那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小姐!您就去看看吧!”
胤禵病了!我猛得從水裏站了起來!冰冷的感覺襲然而來,才清醒。如今我已不是他的誰,他有妻室!我又要以何等名義去看他!
我靠著木桶,慢慢滑了下來!蜷著雙腿,緊緊的環住!
容兒搖著諾顏的身子說:“小姐!這幾個月來,您不在,您看不見十四爺是個什麼樣!但容兒都能看見啊!他為您茶不思,飯不想,食之無味,難以入眠,總是一聲聲哀怨,一聲聲歎息,一聲聲自責!平日裏總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裏,看著您表的那幅字,徑自的發呆,這一坐可就是一天啊!有時候連杯茶都喝不下去,是任誰看了都心疼啊!小姐,您在外麵的日子不好過!這十四爺也不比誰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