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菲爾大陸的西北部,有著整個大陸最高的建築物。巨大的白色塔樓高聳入雲,和四周壯麗的雪景融為一體。隨著太陽逐漸上升,塔身上數以千計的魔晶碎片反射出萬丈霞光,代替那永遠隻呆在山邊的太陽照耀著大地。耀眼的光芒底下,整座樓塔就像一束巨大的光從天而降,猶如天使降臨,讓人敬畏。
大陸十大奇景之一的拂曉之塔指的就是此刻沐浴在晨光之中的通天塔,而剛好今天就是一年一度這極北之地所能擁有的日出。然而此刻站在這通天塔頂觀看日出的觀眾卻沒有一絲激動的心情,籠罩在他們臉上的陰影似乎並不能被陽光所驅除。
“想不到最後一個關鍵,是我們這裏。”背著手的老者慢慢張開那布滿血絲的眼睛,迎著初升的太陽,“通知各地的學生,告訴他們這個神諭。馬上出發,在推翻貝魯高現任統治者前不能回來。”
“是的,老師保重……”
萊爾,通天塔主的大弟子,一個半精靈,用布滿淚水的雙眼最後看了看自己的恩師,然後沒有一絲猶豫地打開卷軸念動咒語。一陣白光閃過,老者身後便隻下一張燃燒中的羊皮紙,上麵傳送法術最後幾段金色的字跡正隨著紙卷迅速地被火焰吞沒。
老者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用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法袍上那個通天塔的標記。
和塔外的景色相反,塔內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這是一場屠殺!十數個穿著純黑全身盔甲的武士揮舞著手中的劍在人群之中掀起一場死亡風暴。偶爾有一兩個相對鎮定的學生施法反抗,但那卑微的魔力在接觸到那套黑色鎧甲後卻突然消失了,而他們的臉通常都會保持著震驚表情和頭一起落到地上。
當最後一具屍體搖晃著倒下,大廳的正中央閃出一道光華,通天塔的主人卡倫海爾·傑森出現在這裏。他平靜地看了看每一個倒在地下的學生們,最後,他的目光鎖定在黑武士後方那個瘦小的身體上。
“好……好啊……”頭發早已花白的老者看著眼前的人,一向冷靜沉著的他反常的激動了起來,“比我更快拿到答案了呢。”
騎士後方那個瘦小的男子揮了揮手,其中一個高大的武士便向老者走去。後者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抗,隻是一直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男子。
“你老了……父親……”這是卡倫海爾在暈倒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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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武士的隊長諾克快步走上通往通天塔頂的旋轉樓梯,踩過那塊被魔法烤焦了的門板,來到漂浮在雲海之上的平台。他的上司——那個他不怎麼喜歡的瘦弱家夥——塞格·傑森正背向著自己站在圓形平台邊緣一個外凸的小露台上,而那個用黑騎士甲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甚至拉下護麵的護衛仍然站在他的身邊。由於身高比這位傑森大人還高那麼半個頭,所以每次見到他們站在一起諾克都覺得很可笑,這分明是騎士領主和他的侍從嘛。而且比起傑森的魔法,他更畏懼這位沉默的護衛。
“傑森大人!”他小跑著走上來報告,“通天塔已經清理完畢,副隊長反複查了兩遍,沒有遺漏。”
“辛苦了,下去吧。”傑森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聽清楚,隻是敷衍地回答了一句,諾克氣在心裏,但也不好發作。
“是!”
待來人離開後,塞格身邊的黑騎士開口問:“能讓你回到這裏……你在那個房間裏到底看到了什麼?”
聲音隔著護麵傳出,聽起來怪怪的,隻能勉強分辨出是個女聲。
塞格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答非所問地說:“知道嗎凱洛,我曾經答應自己不再回來這裏的,隻是沒想到……”
叫凱洛的騎士同情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後悔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