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使您相信，我隻要說出一點事實就可以了，杜小衝是個有靈魂的人。他進入大西後，在亞蘭征人的庇護下，他保留了自己的靈魂。我們大西的大律規定，擁有靈魂者，殺！現在，他不僅沒有受到誅戮，反而步步高升，這是多麼不公正而又多麼危險……”
這信很長，女王耐心地一字一頓細細地讀了幾遍。
然後，他拿給菲雅看。
菲雅看了嚇得魂飛膽喪。但她不露聲色。她的腦筋急速地轉著，想猜出這個寫匿名信的人，她一時找不到證據。這時，她不敢不顧一切地為小衝說話，因為小衝確是有靈魂的。
她知道自己若是被扯進去，就沒有人能夠救小衝了！
“怎麼了，陛下？”
“小衝真是這樣的人嗎？”
“陛下，這樣汙蔑小衝的信，也有很多，您都沒有在意。”
“說他陰謀篡權，危害國家，我是不會相信的，可是這次是揭露他是個有靈魂的人！——聽軍士報告說，他上了那條陸地人的船，我看他是不會回來了！”
“陛下，請不要懷疑杜小衝。不管他是怎樣的人，他對您卻是真情實意的……您打算怎樣處置他呢？”
“他回來後，我要逮捕他。給他檢查有無靈魂。要是真有，我也沒有辦法，隻好殺了他。要不，我就無法麵對大西臣民！”
“女王，您不覺得……”
“菲雅，隻要他有靈魂，我就不留戀他了！”女王說，“我還要和幾個大臣研究這事。我感到對不起他們……”
菲雅怕極了。要是女王不從靈魂上下手，她覺得還能有辦法救小衝。現在這樣，隻有逃跑一法了！她找到被小衝救出又安排在宮中做侍衛的郭大經，告訴他小衝現在哪裏，對他說：“你迎著他走，如果迎上了，就對他說：千萬不要再回大西來！”
“長官，我記下了。”郭大經說。
“這件事可是人命關天！”
“我知道。”
“你隻要吐露一個字，小衝完了，我完了，你也完了！”
“您放心，長官。”
郭大經走了，菲雅覺得自己的一半生命也沒有了，而小衝未必聽她的話。
杜小衝的被捕，震動了大西朝廷。人們議論紛紛。上告他的信件如黃花魚似地湧來。這也和陸地上有些國家的惡劣風氣一樣：牆倒眾人推。一個人隻要上司說他不好，就有人對他落井下石。在大臣會議上竟沒有一人替小衝說話。好像大家早就忍隱著對小衝的嫉恨了。波爾修斯說：“這，我早就料到了。自從大量任用陸地人以來，我們的安寧就沒有了，還不斷出現大亂子，馮小薑不就是一例嗎？”
相國忒修斯也說：“我們應該把所有陸地人都檢查一下，凡隱匿靈魂者，一律殺！”另外幾個大臣的言論也差不多，朝廷上一片喊殺聲！
隻有波塞冬笑哈哈地說：“我也看不出誰好誰壞來。前一段，我以為咱女王看上他了，媒介又把他炒得挺邪乎的，我就信以為真了。現在又說他是叛賊，我的腦子得慢慢地轉轉彎兒……”
他嬉皮笑臉的態度，觸犯眾怒，被轟了出去。
“陛下，我聽說杜小衝被逮起來了？”菲雅問。
“是的。”女王愁眉不展，“這件事對我的威信影響很大。我剛剛上台。前一時期，我們和他走得太近了，真是有目共睹。但願經過檢查他是個沒有靈魂的人，那樣隻要治他的叛國罪就行了，當然一切可以從輕……”
“陛下，您不想親自審問他一次嗎？”菲雅想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女王見了小衝，也許會使她想起前情，想起他的功勞……
“我想先看看檢查報告……”
就在這時，檢驗報告送來了。
女王看後麵色煞白。他她慢慢地說：“他果然是個有靈魂的人！……他竟欺騙我們，真是死有餘辜！”
“陛下，”菲雅顧不得自保，她說：“我還是勸您親自問問他，要是他願意摘除靈魂呢？……”她知道小衝是絕不會答應的，可是她還是寄希望於女王和小衝的見麵上。
“你……覺得那樣好嗎？”女王大概也有這願望，隻是她被大臣們的喋喋不休弄糊塗了，這新登基的小女王還是有點怕那些老臣的。她怕引起他們的非議。
“陛下，您可不要管別人怎麼說，”菲雅說，“您是國王，您是永遠正確的，您怎麼做都對，誰若反對，誰就是逆子貳臣！我希望您按自己的意願去做。老王就是這樣做他的國王的。要是被大臣所左右，日久天長，他們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看那些老臣有點欺負您年少……”
“你怎麼胡說呢，菲雅？”女王斥她一句，但她又說：“好，你去找小衝來見我！”
菲雅覺得女王有點信她的話，希望有一線了。她去傳女王的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