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您殺吧,殺吧,我情願您把我殺了,也決不願看到一個哭鼻子抹淚的狄安娜!您的表現太使我感到屈辱了,太使我失望了!看到您這樣,我寧願死!您就殺了我吧……”
菲雅驚恐得渾身發抖,她以為公主立刻會憤怒難抑地喊來侍衛把小衝推出宮去殺掉,那樣塌天大禍就要來到!
可是沒有,沒有發生那樣的事。
公主呆了一會兒,就向小衝跑去,張開雙臂把小衝抱起來。“你罵得好,小衝,你把我罵醒了!”公主激動地說,“天沒有塌下來,海水也沒幹,事情並沒有糟到那樣!我們要勇敢無畏地戰鬥下去,我們有信心爭取到勝利!謝謝你,小衝!”
菲雅為這出乎意料的轉變大為高興,她說:“我們剛才是幹什麼來著?像是被惡魔施了法術,總以為大禍臨頭了!……”
公主放開小衝。她睫毛上仍有淚珠,不過,這已是激昂的眼淚了。她說:“我喜歡這樣的一個小衝!”
“公主殿下,請原諒我!”小衝說。
“好了,小衝這一突然衝動的叫罵,使公主清醒了也使你們更親密了。”菲雅說,“隻要我們決不承認失敗,勇敢地戰鬥,我們就大有希望!——我們繼續談下去吧……”
公主有點羞澀地抹去淚水,說:“那馮小薑隻是利用了我和小衝的關係,即使沒有小衝,她也會日思夜想地篡奪國家大權。現在她走對了第一步,而且取得了勝利,我們不能不佩服她的毅力和智慧,她的確是個不平凡的女人!”
小衝和菲雅也深以為然。
菲雅說:“是的,她是我們的強敵,這才好呢,要是她是個膿包,咱們和她鬥,還有個什麼勁兒呀!現在就讓她先歡樂地笑幾天吧!”
他們的討論接觸到事變的要害。他們都認為馮小薑不會在這裏止步的,她還要乘勝前進……
再一問題是國王還能活多久?他的健康狀況使人擔憂,馮小薑大概比他們更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加快了篡權的腳步。
但是,全國的朝臣大都站在公主這一邊,馮小薑在大臣中沒有威信,沒有勢力,她不能做到一呼百諾。
但她可以通過老王爺做到這一點,或者部分地做到。
他們立刻應做的是在朝臣中,在將軍們中,盡可能更多地團結人,讓他們看到國家的危險,為防有人篡奪國家的權力,必須團結在公主的周圍。另外公主要和老王爺經常接觸,摸清國王的心思,爭取把他和馮小薑的大婚時間盡可能地往後推遲……
菲雅說:“在咱們國家裏,決定國家命運的還是國王,我們首先是要爭取國王的支持。他仍健在,還在起最大的作用!”
公主點點頭,她表示要努力去做。
“要是咱們派人去把馮小薑殺了……”公主說。她立刻就覺得自己說錯了,像小女孩兒那樣伸了伸舌頭。
菲雅說:“使不得,老王爺現在很愛她,您若把她殺了,國王會不再顧念父女之情,做出違反常理的事來。您過去所依靠的就是老王爺對您的不可動搖的深情,這種感情,即使馮小薑也不敢觸犯。現在不行了,她已經在你們父女中間打入一個楔子。您可不能再做出損害你們父女感情的事,讓親者痛仇者快了!”
“是呀,我們在這時候不能再犯錯誤,”小衝說,“我覺得我們比起馮小薑來還是強大的,我們有信心戰勝她!”
小公主的情緒好多了,她說:“你們說,馮小薑這會兒可能在想什麼呢?”
小衝、菲雅一時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小公主說:“她一定在想,那小公主完了,完了!她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裏哭鼻子哩!”
戰鬥的激情把他們緊緊地團結在一起,他們不由得相互擁抱,久久地不願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