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怎麼的,認為對手被打死了嗎?
在煙霧中,他一直沒有還擊,麵對這許多敵人,暴露自己是愚蠢的。
忽然,上麵又下來一批敵人,吭吭地咳著往下走。因為下麵的火被撲滅了,煙霧卻往上浮……再說,他們大概認為敵人的確已經死了。
小衝不想放過他們,他忽地跳到敵人中間,轉著身向他們射擊,周圍騰起一片哀叫,接著一切歸於靜寂。小衝立刻跳回到欄杆上並轉向外側。
他想,你不可能把敵人消滅幹淨,連幾分之幾打死也不可能,那不過是一時嚇傻,當他站穩後。便持槍舉盾等待著。
果然,他等來了急雨似的子彈,可是沒有傷著他。他們武器的威力也很強大,石柱快要被打斷了。
再到樓梯上找出路已經不可能,他知道敵人就埋伏在周圍。在煙霧中,他看到有些人從樓梯上爬起,避到一邊去。還傳來他們斷斷續續的談話聲。大西洲人的語言都差不多,小衝也能夠猜出些意思。原來他們像他一樣,服裝也能夠避彈。不直接正麵命中,不擊中要害,是死不了人的。剛才幾場惡戰下來,小衝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很大的損失,更多的是使一些人失去了戰鬥力。
小衝的沉默,又一次使他們失去了目標。
時間在過去,小衝心裏萬分焦急。
他端詳著被煙籠霧繞的大吊燈,它離他僅有一米多,似乎伸手可及。如果他聳身一跳,是絕對地可以跳上去的。
可是他若是抓不著什麼呢?那就會墜下去,這裏離地麵有幾十米呀!再,即使他抓住了東西,而那東西不夠結實,刹時斷裂怎麼辦……
或者,他跳上去後,吊燈像鍾錘似地動蕩起來,那就明白地告訴了敵人他在哪裏。
剛才,他的嗓子雖被煙霧嗆得難受,可是緊張的戰鬥卻讓他忍住了咳嗽,甚至完全忘記了。這時由於吸入了大量煙氣,氣管和肺像要爆裂,不由得抑製不住吭吭地咳出聲來!就在這時,他下決心向大吊燈猛地一跳,像一隻飛鼠似地躥了過去。他穿的金鎧反射著金光,竟使他溶入吊燈的光華裏!
他向周圍一看,見自己落在吊燈的一個枝叉裏。他抱住主幹,腳踩斜枝,落腳點是很穩的,也許是因為這吊燈太沉重,這麼大的撞擊力,它竟紋絲不動。
就在他向吊燈飛躍的時候,敵人的一陣攢射,把他原先遮身的石柱打爛了!
杜小衝沒有耽擱時間,立刻手腳齊用向上爬去,直至頂端。那高度相當於十層樓。再往上就是閣樓了。
他有點高興。
可是他一看自己的處境,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現在他蹲在懸掛吊燈的鐵梁上。這鐵梁是圓形的,直徑約有五十公分,橫搭在兩頭的牆壁上,他要到兩端的旋梯去,這是唯一的通道。
所幸從這兒到兩端去都不太遠,隻有四、五米。要是在平地,他兩、三步就可以跳過去,可是要在這橫梁上走過去,隻要想一想就心驚膽戰。
他估計了一下,成功的希望連一半也沒有。如果一腳踩空、踩偏,他就會從高空摔下去,落個粉身碎骨,而這是極有可能的!
從底下升上來的煙霧聚集在這裏,使這裏能見度極低。敵人又找不到他了。他們沿著旋梯往上走來,不時地躲閃和射擊,還用強力電筒細細地掃描。——要走就要抓緊時機。
他想要是退下去呢?順著吊燈向下爬。因為敵人也許大部到樓上來了,那樣,他就可以從容地跳回到樓梯上,即使摔下去,那裏離地麵也低得多。
可是那等於前功盡棄,他得從頭一層一層地攻打,那就說不準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不,不能後退!
敵人漸漸地近了。
他再一次地下定決心。
他站起身,踏到鐵梁上。一步一步地往前挪。鐵梁不很滑,大概是有一層很厚的鐵鏽的緣故。
敵人的手電筒的強光在鐵梁上掃來掃去,翻騰的煙霧在他周圍旋轉。這保護了他,也使他頭昏眼花……終於,他抵不住壓在胸口的恐懼,兩腿顫抖得厲害,他覺得自己立刻要跌下去了!他想蹲下身把剩下的一點距離爬過去……
他剛要下蹲,一束電光定在他身上。
“他在這裏!”敵人喊。
接著又有幾束電光移過來。
小衝覺得敵人就要開槍了,他就要血肉模糊地跌下去了!
一刹間,他那股拚勁兒又主宰了他。他決心飛快躥過去,要死要活在這一拚!
誰想第一步就踩空了,那是左腳,接著身子倒向鐵梁,這是不幸中之大幸,他及時地張開雙臂抱住了大梁,身子懸吊在空中……
敵人的子彈打過來,他們隻晚了一刹那。子彈打在鐵梁上,噌噌地冒著火花。小衝呆了一小會兒,像是等待子彈打在胳膊上,可是沒有一顆子彈長著眼睛!
身子穩了之後,他伸出右手摸摸前麵,他觸到了旋梯。兩秒鍾後,他翻上了梯子。
他覺得自己再次度過了危難。
他沒有站起身,仍舊貓在欄杆邊,把槍握在手裏。
敵人走近了,擁擁擠擠。他們以為小衝仍在鐵梁上,已成甕中之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