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穴不深,阿鬆走進去探路時,才走了十多秒就到頭了,但是怕被蠻子堵在洞裏,他們打算就在洞口拿點什麼遮擋一下身型,躲躲雨,歇息下就好。希望雨下的大,蠻子們也沒心情巡山吧。
餅子也沒剩多少了,但是因為下了雨,可以重新把水袋灌滿,這也算下雨的一個好處吧。阿鬆用多餘的布料包住一把細沙,捂在水袋口,把水帶伸出去接雨水。
“小孩子不能直接喝雨水,會弄壞肚子,這樣過一下,就好多啦。”
“哥哥知道的真多!”阿紫依稀知曉雨水是需要過濾的,但是像阿鬆這樣的小少年也知曉算不錯的了。
被妹妹誇獎,阿鬆露出滿意的微笑:“這是爹帶我上山打獵的時候教我的……”話音剛落,阿鬆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色。
看來以前爹娘是很疼阿鬆的,如今爹娘已經不再了……與孩子悲傷的心情相呼應,這大雨下得愈發猛烈,似乎要將這這山給衝刷掉一般。
水袋沒一會就裝好了,阿鬆表示要放一放才能喝,沒有水,餅子也就吃不下,所以幹脆就抱在一起歇息吧。
“哥哥,我說過我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了,能和我說說嗎?”阿紫問。
“你想聽什麼?”
“都可以,比如我們平日裏做什麼,鄉親平日裏又做什麼。”
從前和妹妹在一起無憂無慮的生活曆曆在目,阿鬆家裏不富裕,但是養活兄妹兩是綽綽有餘,所以兩個孩子是在沒什麼壓力的狀態下被養大的。“你以前是個愛哭鬼,而且又倔得很,不讓你碰什麼就偏要去碰,如果無意中拿走了你的東西還會大哭呢,都弄不明白你究竟是太傻還是太倔。有一次,家裏進了一對灰鵝,我叫你不要去惹那孵蛋的母鵝,你偏不聽,然後呀……”
少年溫和的嗓音在這小洞穴裏回蕩,他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阿紫伏在他膝上聽著,時不時搭上幾句話,一時間,慈祥的父母,多嘴多舌的大姑,家裏嘰嘰喳喳的小雞,凶巴巴的母鵝,屋裏來田裏去的鄉親……一幅鄉村畫卷緩緩在阿紫麵前鋪開。
心裏泛起一絲暖意,好像自己就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女童阿紫,在這田野間,拉著哥哥的手,攥著花,搖搖擺擺的走著。多美好,多愜意,聽著哥哥的話,阿紫開始覺得困意一層一層的湧來,快要將她淹沒。漸漸的,哥哥的聲音就像從湖裏傳出來一樣,模糊起來。
發覺妹妹許久沒有回應,阿鬆低頭一看,原來是睡著了,輕輕把人搖醒,再看看慢慢緩和下來的天氣,是時候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