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時左朱的心情,自薰風抱起自己開始,就繃著張臉,不看左朱,隻用輕功托她於懷裏,顯然是怕動了胎氣。無論左朱如何問話,薰風就是不答。怎能讓人不生氣呢?
眼瞧著城門將至,左朱再亦忍不住了。
盯著那好看的下巴就是一拍。“薰風,沒聽到我問的話麼?元舟和青王呢?去哪了?還有他們現在嚴不嚴重啊?”
不問還好,左朱一問,那薰風更怒了幾分,倒冷哼了哼,仍舊不語。
左朱咬了咬牙,想起多日來薰風的冷漠,氣不打一處來,“我真是不明白,到底哪裏又招惹你了?這些天來,就沒給過好臉色看,還說是朋友,都什麼朋友啊?真是!”
薰風還是不答,可麵色已由黑變青。
左朱也隻得閉嘴,負氣地不再說話。眼睛卻盯著薰風好看的下巴。嗬嗬,原來這個木頭的下巴如此好看!
就在快進城門之時,偏巧從裏麵飛出一匹駿馬,薰風雙眸一瞠便是一個急刹,這一刹不要緊,可偏偏薰風頭往前一搭,那高高的鼻梁正好碰上了正仔細打望自己的左朱鼻尖……
“啊!”左朱突地顛簸了下,中劍的腿部扯得生疼。
“疼嗎?傷到哪裏了?誰叫你剛才要刺下去的?你活該!”
薰風急急出聲,卻立馬定格了。他的鼻前全是她疼痛的呼吸,可傳入薰風之時,竟變成了一種魔力。要知道,這個對薰風來說高不可攀的女子,她既是朋友,也是主子。能如此進距離的接觸到她,他連想都曾想過,似乎,那樣是對主子的不忠,對她的褻瀆。他本想回避,無奈挪不開眼神,盯著近在咫尺的臉頰,他的世界停止了!心,狂跳不已,呼吸也快了節奏,可隻一秒,便想到主子,心裏狠狠的罵了自己的同時,慌亂的錯了開去,使勁的一夾馬肚,那馬又飛了起來。
左朱就是再笨,也看到得懂方才薰風的不同!誰叫你剛才刺下去的?你活該!原來,薰風是在責怪自己的自殘!
“嗬嗬,我們薰風真好呢!”左朱笑著說道。見薰風一臉紅潤,以為他是累了,便將頭一埋,索性環住薰風,這樣,他該不這麼累了吧?
她說什麼?我們薰風真好?還以為她有了主子後就忘了他這個朋友。原來不是的!薰風背脊僵了僵,雖仍繃著張臉,但麵上柔和了許多。
二人的心裏都舒暢不少。可幸福對於薰風來說總是那樣短暫,這樣的氣氛才維持了沒多久,二人已到達青王府前,薰風將左朱一把抱進院子放下,便逃似的朝元舟房門前走去。
左朱愣愣地瞧著院裏院外的整齊有序的三排士卒,一排通往元舟箱房,另二排分別通往左朱來時住的西廂,左朱便知那邊住著的是幽王與紫舞。
該先去看誰?
目光在三個通道流轉,卻無意對上方才離去的那抹身影,他驟停於元舟門前,緩緩地回過頭來,眸中竟是萬般情緒,他那踧踖的眼神中,似乎包藏著一個沉重的秘密,這眼神左朱亦是頭一次見,看得她心生不安。
卻隻一秒,便理出了順序:先看幽王,必竟他是為自己受的傷。再去看紫舞,她應該沒什麼大礙,接著再看元舟吧,自己人,好說話。最後,再看看自己這腿,看是不是廢了!
這麼想著,那腳便邁了出去。可剛走到幽王門口時,又覺為妥,是不是該去問下醫生他們仨的情況再說?
“喂,林老何在?”左朱低聲向站於幽王門口的士卒問道。
“回夫人,現在在青王房中。”那士卒輕一抱拳。
“哦。”左朱便急急的朝著這邊走來。未曾想剛走至元舟窗格之時,那腿突然又是一疼,忍不住蹬了下去,生怕屋裏的元舟聽到,硬是忍著沒叫出聲來。其實,她該叫出聲的!或者說她根本不該半路折回的!因為那樣,她便聽不到那個讓她那麼心痛的秘密,更不會在多年以後,每當想起,還那樣的愧疚與心酸,甚至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