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馮世昌有些發悶的“至少最後你也應該給你那小朋友表示一下感謝的。”句子下,電話就這麼掛斷了。
那天晚上,一向都不做夢的馮玥在忘記關窗的情況下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身處h大那不寬敞的辦公樓,十月秋高氣爽,既沒有蟬的喧囂連風都很少打擾。好久沒夢見的孟佳荷急匆匆的從遠處走來,拎著她在家旁邊的mall裏精挑細算數次才買下卻沒用過幾次就束之高閣的飯盒。表情不再是那些年來一直掛在孟佳荷臉上的桀驁不馴,而是一片陌生的謙和和足量的期盼。孟佳荷對著她笑,吐出的卻是堅決得不能再堅決的“再見”二字。
第二日,馮玥起床,強裝鎮定的像每日那般洗臉刷牙看報紙,卻還是由不得自己的走到電腦前。盯了電腦屏幕半餉,買了回帝都轉h城的機票。
回到h城的馮玥免不了和老友大吃大喝一番,這似乎是中國人的規矩,走得時候喝得爛醉,回來也必須喝得爛醉才可終得圓滿。
馮玥坐在主位看著這些多日不見的老友,除了孟佳荷他們都依舊在h城活得活色生香。他們都刻意不提這刻不在現場的那位,就像馮玥出國念書真的隻是為了“以師夷長技以製夷”而不是為了“那誰”的心理健康。當“那誰”變成了如同阿瓦達索命咒一樣的玩意兒時,也隻有膽大妄為且喝多了酒的老德敢提它。
“喂,你不會是為了孟佳荷回國的吧?”老德半瓶瀘州老窖下肚,滿嘴酒氣,意識不清的拍著椅背:“甭再和她在一起了,不值當。。想當年我那麼提攜她,可。。。”接著就是半餉酒話,含含糊糊重重複複都是那個名字,時而委屈時而激昂。意思大約都是孟佳荷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一個,到了西北也從來不給老德一個電話。要不然就是一直繞不過彎兒的重複至少任鴿半年能受到電郵一封,而自己好心成了驢肝肺,居然被不要臉的孟佳荷嫌棄。讓坐在一旁的馮玥覺得,要是換張臉,老德絕對十足十的就是個怨婦的角色。
要不是老德男友把老德從席間拉開去了包廂之外,那老德會為了此事叫嚷半天都說不定。人人都為此很尷尬,連任鴿都幾步過來,想說點什麼,又閉上了嘴沒說。
為此,這場本該舉國歡慶的洗塵宴就這麼匆匆忙忙的散了。可馮玥對老德並沒多大怨言,相反還有許多感激。畢竟當有人勇敢的提起這個名字之後,馮玥那一種從踏入機場走道開始“故鄉都變了,朋友們都陌生了,這到底是哪裏?”的感覺終於徹徹底底的消失。“孟佳荷”三個字讓馮玥有了身體靈魂歸了本源的意味,至少她知道在這個城市不像在西雅圖,隻有她會在時不時的陣雨當中想念孟佳荷。
隔日老德頂著雞窩狀的頭發給馮玥道歉,馮玥遞給老德一杯清茶,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我不會怪你,你喝醉了”而是“能不能幫我聯係上孟佳荷?”
要說老德也算是對孟佳荷極上心。或者孟佳荷的聯係方式根本就妥妥帖帖的安放於他的抽屜裏。所以,馮玥才會及其容易的尋到孟佳荷。
一直到李海開車風塵仆仆的奔襲六小時見著馮玥的時候,馮玥心裏都還在打鼓,自己到底以什麼表情去見孟佳荷?以那句被微博轉爛的話來說是“以沉默,還是以眼淚?”還是跟孟佳荷學習“嬉皮笑臉的麵對人生的難”?當聽說孟佳荷並不在基地時,其實馮玥是偷偷呼出一口氣的。在不知不覺中,她有一種莫名的恨意在堆積,那是經過種種思念疑惑是委屈慢慢發酵而成,經過幾千公裏的跋涉,帶到愛人麵前。
幸虧。
馮玥現在想來還是幸虧。幸虧孟佳荷不在她宿舍。不然以當時馮玥的狀態,又聽聞她瞞天過海的有了新男朋友,說不定她撿著路邊的垃圾桶就能把整整一垃圾桶的垃圾稀裏嘩啦的倒在孟佳荷身上。然後快意恩仇的看著孟佳荷如見她第一麵那般嘶吼:“你他媽的有病吧?”
要不是看了孟佳荷寫的玩意兒,說不定馮玥真的幹得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本來要更。遇一大事兒。今兒更。
索瑞各個讀者君。新文古文喲,敬請期待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