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荷有些著急,又有些羞愧,更想辯駁,反複折騰卻隻能吐出蒼白的幾個:“可是們彼此相愛。”的字眼。
“然後呢?現這社會彼此相愛能值多少錢?要不要馬上拖一個下屬過來,不管他未婚已婚,說同意馮玥和他交往,看他會不會因為的垂青回家認真思考要不要和老婆離婚或者和女朋友分手?”
“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這回事!”
“對啊,就是不相信愛情。和馮玥她媽一起,親情和責任早就大過於那所謂的愛情了。那又怎樣呢?依舊過得很好,出入有奧迪接送,回家有樓上樓下的獨棟公寓,誰見到都保有三分尊敬。拿那愛情來做什麼。正因為如此,看一輩子都不能給馮玥這些東西才會心痛,才會反對。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多年,捧手心裏怕掉了的女兒不是給這麼折騰用的。”這大約是做父親的心聲,馮世昌也說得格外真誠。
“可以,最多十年,一定會讓她過得比現還得意。”馮玥揮舞著瘦弱的拳頭,發著重誓。她覺得她做得到,一定做得到。
“小孩子才會相信愛情真偉大。嗬嗬,十年。還不這世上都說不定,千萬別許下太嚴重的誓約,上天看到會有報應的。”馮世昌指了指天花板,抿了一口參茶。大約好久沒有為了“愛情”這玩意兒辯駁了,讓他揉了揉不自覺緊繃的太陽穴,抑製住嘴巴快形成的冷笑,再像觀察籠中鳥那般觀察著這隻隻會喊口號卻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孟佳荷。雖覺得自己年近退休的年齡這麼歹毒的對一個還相信愛情的小朋友這麼落井下石有些殘忍,卻為了女兒更加圓滿的明天道:“如果不相信說的話的愛情就是個屁的話,又或者想證明給看有能力讓馮玥跟著過上好的生活,那不妨們打一個賭。一年為期。如果用一年時間不花家裏一分錢的情況下考上比科大更好的學校,就不再阻擾和馮玥的事情。甚至還可以做馮玥母親的工作。當然,從答應這賭局那一刻起,便不會對馮玥不科大教書的事情發表任何意見。隻不過如果這短短的一年時間馮玥要是愛上了別,那就不許再出現,並表示願賭服輸。”
孟佳荷站著馮世昌麵前,不知道馮世昌這話到底有多少個陷阱,如果她答應,那她幾乎就要重新規劃自己的生,白白把馮玥拱手讓一年光景。可是如果她不答應,是不是真的像馮世昌說的那樣,從本質上她就不相信自己會愛馮玥多久,也不相信馮玥會愛自己多久。甚至自己就自私到可以不顧馮玥的夢想隻為了自己而扒馮玥身邊,當個永遠的寄生蟲?
馮世昌淡淡的看著孟佳荷的臉色蒼白和鐵青之間自由轉換,把那份沒看完的報紙放自己的手肘處:“看吧,連自己都不確定對馮玥的感情能不能撐過三百六十五天,卻企圖阻擾她父親為她選擇更有利於她的生活?知不知道是可以不見。沒有的同意,任何都沒有機會把帶到的麵前,任憑這樓裏等十天還是半個月,的下屬都可以像垃圾那樣無視,甚至把扔出這大樓。可是沒有這麼做。因為作為一個長輩,得給忠告,讓成長。或許和馮玥兩個女孩子之間是產生了類似於愛情的友誼,但那終究不是愛情。愛情是需要考量責任的,而也明白負擔不起這種責任。覺得吧,不會造成更大傷害的情況下,現退出還來得及。算求,別再騷擾馮玥了,行不?”
“是不是隻要退學就不再逼馮玥換工作。”孟佳荷的聲音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馮世昌答得相當果斷:“對。”
孟佳荷的下一句像是從喉嚨的最底部給逼出來:“是不是隻要考上比科大更好的大學就不再阻止們交往。”
“是。”
兩沉默了四五分鍾,孟佳荷才又道:“那把這話全寫下來。”
馮世昌慢慢的從抽屜裏拿出筆和紙,遞給孟佳荷,孟佳荷工工整整的寫了這三句,甚至還首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看見馮世昌把自己的名字胡亂的塗上麵之後,孟佳荷才默默的把那張紙收進了錢包。
當孟佳荷像失了魂那般離開馮世昌的辦公室後,馮世昌立刻就把自己留下的那份協議揉了好幾下扔進紙簍,吐出一句:“法律白癡,這根本就沒有法律效力,果真書都念到驢肚子裏去了。”
可他卻並不知道,孟佳荷也是明知沒有法律效力的情況下填上自己名字的,她要的根本就不是馮世昌的保證,她要的隻是馮世昌的字跡而已。
如果有些事必須以退為進,那就以退為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