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陸離的地方一般們都稱之為社會。
純潔如沒被玷汙的處女地的地方才稱之為象牙塔。可是並不是所有知道,文*革的爆發地就是高校。平時極端的與世無爭到處處都是白蓮花隻是為了極端的惡的爆發籌備力量。
孟佳荷死都不會相信,自己處心積慮為了博馮玥溫柔一笑的情書會被貼成大字報,洋洋灑灑的從女生宿舍像牛皮癬廣告般的一路貼到第一教學樓下的布告欄。
她如同驚弓之鳥的撕了前麵兩張,卻發現全是徒勞,許多手上都拿著印刷質量略差的紙頭對著她指指點點,剛剛開始她還能強作鎮定的裝作這事和自己根本沒關係,可是到後來接二連三的有從她旁邊走過,故意或者特意的撞她一下,隻是為了看清楚她的側臉,然後捂著嘴像小鳥一樣愉快的逃開,他們這無聊的表現讓孟佳荷有些不堪重負。
從小她便對出名就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算當年被父母逼著為孟家長臉也希望不管參加年級歌唱比賽還是年級演講比賽都希望最低端的選拔賽裏被淘汰。而這次。。。。。孟佳荷站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的交界口,躲無可躲的迎麵碰到一群男生,她一眼就見到了那裏麵混雜的幾個馮玥當初的死忠粉絲。便想轉身先逃卻被一個滿臉痘印的男生抓住,從上到下的看了她好幾次:“聽說為了助學貸款就勾引了馮老師,們係怎麼會出這種垃圾。”更有忙著打電話:“快來。和偶像搞上床那個女生岔路口中間,別上去拿行李了,趕緊過來看稀奇。師生戀還他媽的是兩個女的,真的好好笑。”
這正值六月的天氣,太陽按著正常節奏正將積蓄了半年的能量揮灑下來準備普度眾生,可孟佳荷卻覺得冷,她頭頂的方寸之地上,絕對有隱形卻大塊的冰雹正往她命門襲來,要置她於死地。
孟佳荷無力辯駁,不能辯駁也不敢辯駁,隻捏著那團被自己揉成一團的傳單低著頭想穿過。那群越來越多,擠擠挨挨無所事事的幾天裏尋找刺激的學生根本不理她這茬,就像看動物園裏的自*慰的母猴子那般把她圍住,嘻嘻哈哈。
要不是朱琪琪死死的抓住孟佳荷,把她推著向宿舍,孟佳荷可能就和這一二十個男生當麵幹起來了,甚至她反手給耳光的力度都已經醞釀了。她可以裝出無所謂的樣子過後偷偷流眼淚,卻不能容忍這群看不慣異類便想謾罵,便想斬草除根的少年。雖然她手上連一塊板磚都沒有,更不要說小刀什麼樣的東西,可是她覺得就是這細胳膊細腿都要和這群決一死戰。
如果有什麼還能這悲慘的星期三比孟佳荷更慘的話,應該就是馮玥了。不知道這消息對於孟佳荷來說,是會感到些許安慰還是焦急如焚。
雖然孟佳荷一回宿舍就又想往馮玥辦公室趕,這次攔下她的是李妍。李妍耐心的告訴她,剛剛蘇浣來了電話,說她看見馮玥去了校長辦公室。好像談得並不是特別愉快。如果現孟佳荷再去找馮玥,那便是火山澆油的事情。“家說瓜田裏帶,相信和馮老師就是好朋友的關係。但別不懂啊,沒這麼蠢吧?”李妍問孟佳荷。
孟佳荷像被抽幹力氣的軀殼,沒力氣再和李妍解釋她和馮玥偉大愛情的內容,隻好把自己關關用布簾圍攏的床上。期間,分別有好幾波八婆想盡辦法的要目睹一下今天科大十大排行榜第一位新聞的女主角之一,但都被朱琪琪用掃把給轟了出去。後來蘇浣下午又電話告知事件的最新進展:中文係的院長大發雷霆,要求查清楚馮玥和孟佳荷的關係。老師們都緘默著,但她爸媽私下都討論這事兒應該是凶多吉少。孟佳荷聽著蘇浣免提電話裏難免失真的聲音,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朦朧,昨天這一切都不是都還好好的嗎?
一直到傍晚蘇浣回到寢室才猶豫的拉開孟佳荷的布簾,孟佳荷眯著眼睛躲著光線問:“幹嘛。”
看了看坐黑暗的最角落的孟佳荷一眼,蘇浣的語氣著實有些讓不忍:“聽說。。。聽爸媽猜測學校的意思是保護老師的權益。所以孟孟,這件事有相當大的可能性是不管和馮老師曾經有過什麼,都會被變成一廂情願臆想出來的單相思。說不定還會強迫開一個什麼精神證明之類的。。。能承受得了這結果嗎?”
孟佳荷沒回答她,隻是微微的黑暗的盡頭歎了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手裏還揣著馮玥送給她的手機,上麵唯一的一條短信是馮玥今兒中午發的:“相信,會處理好這事的。”
之後孟佳荷和之後孟佳荷再往這號碼打電話,要麼是關機要麼是用戶不服務區了。
那個晚上孟佳荷一共隻睡了短短五分鍾。之前是睡不著,她雖然不是一個心思纖細的,卻也這時候覺得每過一秒都是這麼的難熬。
她那刻十分羨慕兩室友均勻的呼吸聲,或許不和馮玥相戀,自己也能這麼愉快的擁有這些睡眠。想到這裏她給了自己一耳光,覺得能這麼想的不是十惡不赦就是沒救了。剩下的時間裏她除了不停的懊惱自己手賤寫了那份情書以外,剩下的時間就睜著眼,想著誰能滿足這麼恨她、又能拿到馮玥桌上東西的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