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情況,不去醫院是不行的,自己身上的擦傷倒無所謂,關鍵是子牧,蘇染忍不住埋怨電視劇的劇組,子牧都已經失蹤了一天了,他們怎麼還沒有找到他們啊?
遮掩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蘇染想了想,幹脆將子牧扶起來,一點點的想要把他從這個不算很深的坑裏麵拖出去。
一夜都沒有休息好,加上她自己也傷痕累累的,想要把比她高大很多的子牧從這裏拖出去,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到現在蘇染才清楚的意識到,子牧確實已經長大成一個男人了,再也不是當初她在飯館裏麵看到的那個絕望頹廢的樣子了。
拖著子牧走了不到一百米,蘇染已經累得兩眼昏花,連看到的植物都開始密密麻麻。
她都有些絕望了,這裏的林子很深,樹木長得也很茂密,遮天蔽日的,想要看到一個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蘇染忍不住喊了一聲:“銘遠!”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容銘遠的名字,好像叫他的名字就會給自己力氣一樣,她下意識的喊著,並不指望能有什麼人能夠回答她一聲。
人在最無助最無力的時候,往往都會想到最值得自己依靠和信賴的人,就像小孩子遇到危險,最先喊的肯定是媽媽一樣,很久以後,當蘇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叢林裏喊容銘遠的名字,這件事情,原來,自己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容銘遠當成了自己最親最重的依賴了麼?
“染染,你在哪?”
很意外的,蘇染竟然真的聽到了回答,這樣的林子裏,聽到容銘遠的聲音,蘇染簡直都要以為是自己太虛弱而出現的幻覺了。
她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聲:“銘遠?”
“染染,告訴我你在哪?”
這次,她聽的真切,是真的,容銘遠的聲音。蘇染眼睛裏募得煥發出了別樣的光彩,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再這樣的情況下,容銘遠都能找得到她。
“銘遠,我在這裏!我在這邊的一個坑裏麵!”
她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嘶吼著,希望容銘遠可以循著最近的一條路過來。
等了一會兒,有人分花拂葉而來,容銘遠穿著一件白襯衫,和一條休閑的黑色褲子,雖然他的衣服已經弄髒了,臉上也沾染著植物和泥土混合的顏色,但,此刻,在蘇染的眼睛裏,容銘遠卻異乎尋常的帥氣,她甚至從來都沒看過容銘遠這麼帥過。
她自己也弄得十分狼狽,臉上的襯衫因為昨夜要給子牧包紮被撕得破爛不堪,褲子上也沾染著泥土的顏色,鞋子已經看不出來本來的麵目了,最狼狽的是臉上的傷口,擦傷的側臉滲出滴滴的紅血絲,容銘遠眉頭深皺,小心翼翼的從那邊的坡上下去,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麼,蘇染忽然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她吸吸鼻子,撲到了容銘遠的身上,現在才毫無忌憚的哭了出來:“銘遠,我昨天晚上好害怕...”
她一邊哭,一邊委屈的說著,抱著容銘遠的胳膊也收的緊緊的,容銘遠本來想說她幾句,這會兒,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隻抱著她,輕聲的哄著。
也許蘇染不知道,早在她還不知道的時間裏,對容銘遠,她就已經繳械投降,早就已經對他傾心而待,也隻有在容銘遠麵前,她才會像個小女孩一樣,小鳥依人,表現出自己最可愛的一麵。
而這些,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容銘遠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蘇染的肩膀上麵,又將受傷的子牧背了起來,吩咐她:“你就跟在我身後,慢慢走,知道嗎?”
蘇染點了點頭。
有容銘遠在,自己好像永遠都不必那麼慌亂,隻要跟在這個男人身後,好像再大的風雨都會被他悉數擋去,而自己完全不必擔心。
脫去了襯衫,容銘遠隻穿了一個黑色的緊身背心,綠色植物親吻過他的胳膊,留下鮮紅的印子,蘇染忍不住想要脫下身上的衣服,容銘遠卻先開始出聲:“老實跟在我身後,其他的,不用你管。”
蘇染吐吐舌頭,他也沒有回頭,怎麼曉得自己要幹什麼呢?
下山的路比上山還要艱難,容銘遠心中始終有一股氣沒撒出來,他真是瘋了,現在的他究竟在做什麼?
明明知道自己背上的這個人隨時都有可能將蘇染從自己身邊帶走,而他還要救他?
容銘遠不禁苦笑了一聲,自己的人生好像從遇到蘇染開始,就一直開始失控,他一向討厭有人影響他的思想,可是現在,卻甘之如飴。
愛情,也許真的可以讓人沉醉入迷。
走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製片方派到山上來找子牧的人們,容銘遠將人交給了他們,拉著蘇染一步步的往下麵走。
他拉著自己胳膊的力道很大,蘇染感覺到一陣吃痛,忍不住出聲:”銘遠,你握疼我了,你鬆一下啊。“
容銘遠轉過頭,卻沒有鬆手,他的眼睛亮若星辰,表情嚴肅,沉沉的看著她:“昨天晚上,你出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