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麵前,大概從來沒有兩個人,能表現的像他們兩個人一樣,視死如歸。
容銘遠不禁加重了語氣:“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解開安全帶,快點!”
馬上就要過那個拐彎的地點了,如果錯過了那裏,他們可能就真的會都沒命了。
蘇染卻動也不動,一臉淡然的看著前麵車燈揮灑出的昏黃的光線。
眼看拐彎的地方越來越近,容銘遠看著依舊一動也不動的蘇染,忍不住著急的催促她:“你聽不到嗎?快點解開安全帶啊,你想死啊?”
他忍不住怒了。
他罵她,蘇染的心中卻忽然被一陣巨大的暖流淹沒,他願意為了自己犧牲了性命,把生的機會給自己,這樣難道還不足以表明他對自己的心嗎?
蘇染忽然抱住了他的胳膊:“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如果她蘇染命該如此,那麼,命運終歸是垂青於她的,至少讓她死的時候,不是孤孤單單的離開。
容銘遠眉頭皺起了一個小小的山峰:“誰要跟你一起死?蘇染,你趕緊給我下去,你聽見了嗎?”
沒有時間跟她廢話了,那個拐彎的地方已經近在眼前,那片草地也露出了一片,蘇染坐在自己身邊,卻依舊沒有要動的意思。
容銘遠臉上浮現出異常無奈的神色,忽而,他放開了方向盤,解開了他和蘇染的安全帶,他將她推出了車子外麵,他自己則向另外一側滾了出去。
還好這條路比較偏僻,往常很少有車子經過,容銘遠滾出好遠,身體重重的撞在了路邊的柱子上。
身體上的痛讓他異常清醒,容銘遠麵前的動了動,還好,雖然很痛,但是他能感覺的到,他身上的大多都是皮肉傷,骨頭應該沒有大礙。
他掙紮著爬起來,蘇染被他推到了草地那一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雖然,他明明知道,如果自己沒有事情,蘇染應該更加不會有事,但是擔心一個人的時候,好像連隨便的一個磕絆都會要了她的命一樣。
容銘遠在馬路上艱難的爬著,雖然從馬路這頭到那頭並不長,但是身體上的痛,還有越來越沉的腦子卻讓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
蘇染確實傷的沒有他重,草地的緩衝讓她隻是胳膊擦傷,左胳膊落地的時候,胳膊肘那塊的骨頭可能有些骨折。
蘇染滾了很久,才在一顆樹的阻擋下停了下來,她的臉被尖利的草劃破,帶著絲絲縷縷的疼痛。
“容銘遠!”
她慌亂的叫著,完全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
沒有人回應,蘇染更加慌了神,這裏是榕城的郊外,沒有不夜的霓虹閃爍,甚至連路燈都沒有。
夜,黑的純粹,像一張看不到盡頭的天幕,將他們都包裹在了裏麵,蘇染心裏一陣驚慌,容銘遠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她嚐試著站起來,左腿卻也是致命的疼痛。
蘇染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害怕著死亡,更加害怕著容銘遠的死亡。
不知不覺的時間裏,他在自己的心裏竟然已經這麼重要,上天好像偏偏要讓他們死一樣,不一會兒,天上竟然下起了雨,夏天的雨,伴隨著雷聲和閃電。
蘇染蹣跚著站起來,左腿巨痛,她卻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雨落在臉上,沁涼沁涼的,沒有車子經過,也沒有人,天地間好像孤單的就剩下了她自己一樣。
蘇染不斷的喊著:“容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