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的主持者自然最喜歡看到競拍的畫麵了,讓大夥兒讓讓,給這兩位競拍者讓出一條道,請他們到最前麵來。
宋若初被挨著,好不容易才擠上來。
而容銘遠則是如閑庭信步,行雲流水般的踏步而來。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宋若初也暗驚怎麼還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主持人問他們是不是都有意願想要這個玉菩提。宋若初舉手,一來是當真有些喜歡,二來是因為價格太高似乎無人購買,她也想為貧困山區的孩子盡一份力,然而容銘遠出手了,她就搖了搖頭:“既然這位先生喜歡,就讓給他吧,我再看看別的。”
主持人似乎有些失望,將目光投向了容銘遠,容銘遠卻是看著宋若初的臉,又報價:“五萬,給我吧。”
“啊――”主持人完全喜出望外。
宋若初淡笑,真身隱入人群。容銘遠在的地方,空氣都稀薄了。
她有一種強烈不安的感覺,也清楚知道兩人不能再有接觸不能再靠近了。
她疾步朝公園內空氣清新的地方走去。還以為可以擺脫他,誰知他就這麼追了上來,步子極大,很快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我!”她手一揚,剛好帶到他的臉上,雖然無心,但也給了他結實的一巴掌。
容銘遠愣了,宋若初是懵了。
還以為他會以牙還牙,誰知,他隻是往她手裏塞了一個紅色的盒子,又走了。
打開,看著盒子裏安靜的躺著的這個玉菩提,她再一次傻眼。
五萬拍來的東西,就這麼到了她的走上。
上次房子的事情還沒問清楚,怎麼可以又平白拿人東西。
她隻好拔腿追上去:“容銘遠,等一下!”他沒停,她是一路小跑著伸手擋在他跟前才攔住他的去路的。
容銘遠沉靜的臉如身後的湖水,息怒不辨:“我以為你一點也不想見到我,何必又追上來呢。”
“是的,不過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也不要,這個還給你,還有,那房子和外婆的墳,是你幫著修的吧,我不想又欠你人情,你說吧,到底花了多少錢,我要給你。”
“錢錢錢,宋若初,你的腦子裏除了錢就還是錢嗎?一分錢都不想欠我什麼都想還給我?”
“是啊,我們非親非故的,我憑什麼拿你的錢啊。”宋若初又一股腦兒把玉菩提還給了他。
“我以為你喜歡。”他簡單而隨意道,沒錯過剛才她上台時眼中乍然的亮光。
宋若初呆愣,又指著身後的黑壓壓的湖水說:“我現在還想去劃船呢,你是不是也要把這船給我買了?”
“可以。”他居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拉著她就往河岸邊走去。
岸邊上,停著幾艘黃色的鴨子船。
今晚所有的人都被吸引在了公園外,公園的人,寥寥無幾,尤其是這個特別幽暗的地方,當真是空無一人。
黃色的鴨子船都是由管理人員鎖在石柱上的,沒人能動。
宋若初又好氣又好笑:“你瘋了是不是,放開我!”
“你不是想劃船嗎?那我們就劃吧。”曾經,蘇染也提出過這樣的要求,可惜他沒滿足。
今天,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有這樣一個女人向他提出了同樣的請求,哪怕是氣話,他也想滿足她。陪她在這裏劃船,也好過一個人去酒吧胡思亂想吧。
“……”宋若初忍不住怨惱,卻沒想到他的運氣這樣好,居然有一艘鴨子船是沒鎖的。
大約是管理員也想不到大晚上的還有人來偷船吧。
他站在岸邊譏笑她蹙眉的猶豫:“不會是現在又不敢上了吧,我看你也就是嘴巴厲害,膽子其實比老鼠還小。”
“容銘遠,你不必激我!”話雖如此,她還是一腳踏了上去。
這船,其實她已經覬覦許久。
容銘遠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也跟著跳了上去,拿著漿,慢悠悠的劃著。
今夜月色方好,周圍都是銀光閃爍,點點星光倒映在湖水中就隨著一道道流光隨著水波紋慢慢蕩漾開去。
宋若初伸手,輕輕一撥湖水,湖中的星光千點萬點就這麼被細碎的攪亂,這也像是絢爛的煙花在天幕中絕美的綻放,他們就坐在那煙花四濺的天幕上。
行進到月光的倒影中,湖水是黑絲絨般的暗,反襯著銀粉程程的光華。
盡管遠處傳來的主持人聲嘶力竭的高吼和那裏明亮的燈光,宋若初的手還是抓緊了鴨子船的邊緣。
越往湖中心走,越是黑暗。
那一刻,月亮被雲彩遮住,星光也失去所有光滑。秋夜的風,伴著清冷的幽香,還有他身上的氣息,拂過她的麵。
黑暗讓她摒住呼吸,閉上雙目,靜等著遠離這一片黑暗的區域。
然而他的吻,像輕柔的羽毛,如風拂過她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