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初讓他先回去,不用進來了,就在外麵等著他們吧。
容銘遠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宋若初也回看了他一眼,但無言語。
車隊真的很慢,很長的時間裏居然再不動了。
劈劈啪啪的雨點打在車窗上,沒多久,封言熙和封一一就著這樣單調而規律的雨聲睡著了。
宋若初理了理他們額前的碎發,細心的拿了容銘遠的衣服幫兩人蓋上。
他眼中滑過淡淡的波紋,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所以也理了理自己鬢角的碎發,就佯裝閉目養神。
她一直閉著眼,可清晰的感覺到有一雙眼熱辣的注視著她,她無法在這樣的目光下坦然自若,於是睜開眼:“容銘遠,你是不是該把我手鏈還給我了?”
“嗯,是的,不過手鏈在家裏,你跟我回去拿嗎?”
宋若初心生警惕:“你這麼好心?不會又挖了什麼陷阱等著我跳吧?”
他不置可否:“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不過你開出去讓我們上司機的車,然後司機開車跟你回去拿。”
他淡淡扯了扯嘴角:“隨你。”
之後便是一路的安靜,宋若初也昏昏欲睡之際,車子終於開出這條擁堵的大路,司機的車果然等在路邊,宋若初立刻叫人把兩個孩子先抱了過去,路途遙遠,容銘遠建議:“不如先把兩個孩子送回去再讓司機過來接你吧,這麼晚了他們也該睡了。”
他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宋若初把容銘遠家的地址告訴了司機,千叮嚀萬囑咐把孩子送到後就過來接她。
她看著司機把人接走,這才轉身上了容銘遠的車。
車外雨勢依然巨大,雨刮器已經開到最大檔,能見度依然很低,車速也就很慢。
夜黑路遠,很快,她就分不清方向。
等容銘遠把車開到地下車庫跟著上了樓她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上次她去的地方,可她告訴司機的,卻是那個地址。
所以電梯門還未關上時,她已經旋身準備離去。不過被容銘遠阻撓,他蹙眉瞪著她:“你幹什麼?”
“你又騙我是不是,又準備給我使什麼手段啊,這裏根本不是我上次去的地方,我的手鏈怎麼可能在這裏。”
容銘遠嗤笑:“難道我就不能把它帶來這裏,你覺得向我這樣的人隻可能有一處房子?愛信不信。”他說完就去開門,眼見著大門就要關上,宋若初心一橫,還是跟了進去。
她不關心房子裝修,她隻開口:“我的東西呢。”
容銘遠從茶幾下的抽屜裏隨意翻出一個盒子丟給她,宋若初心急打開,反複查看,確定是自己的鑽石手鏈,不由的大大鬆了口氣。
容銘遠望著她那如釋重負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些悲切:“拿了東西你就走吧。”
他進臥室去,宋若初半張著嘴,也許是因為被他耍了多次,他現在突然這麼爽快的把東西還給她,她反而覺得不真切,忍不住又查看了一次,確定手鏈千真萬確是屬於她的。
盡管心中疑惑,可,沒有糾纏的必要,她還是禮貌道了謝,容銘遠沒有回應,她聳了聳肩,高興的走了。
怎麼說都了了一件心事不是嗎?
然而她的笑臉在走到大門口看到那滂沱的雨勢時,頓時哭笑不得。
現在這樣根本出不去,即使有傘也很快會被大風掀翻,車子就更別提了,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雨水,她踟躕間,一臉黑色的本田從她跟前進過,車輪壓過水花,掀起老高的水花,她閃避不及,被汙水濺的滿身,嘴裏也未能幸免。
她嫌惡的抹了一把臉,肇事車輛已經逃逸,她嫌惡的抹了一把臉,一摸口袋想給司機打電話,結果卻發現自己的手包不見了。一拍額頭,是剛才抱著封一一上車時順手放在了司機的車裏。
現在可好,兩手空空,隻穿著這件單薄的露肩禮服,夜晚風涼,她不由得有些發冷,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眼一閉,就衝進了雨幕裏。
結果才跑幾步,就被人揪了回來。
冷雨打在身上透心涼,雖然才幾步,可也將她從頭到腳都淋透了。頭發上的雨水順著臉龐落下來,她跺腳,像個落湯的小雞。
容銘遠沒好氣的瞪著她:“你是笨蛋是不是,這麼大的雨你是打算自己跑回去嗎?”
宋若初甩開他的手:“不行嗎?”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她光潔的額頭:“你這裏塞得都是豆腐渣嗎?不會回來找我嗎?”
“正因為我腦子裝的不是豆腐渣,所以我才不會回頭!”她同樣不甘示弱。
容銘遠氣她,可更氣自己還這麼眼巴巴的追了下來,宋若初凍的瑟瑟發抖,裸露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風一吹,就連連打了兩個噴嚏。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用力裹住她的肩頭,然後不由分說拉著她往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