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東西已經叫人拿到,其實,也是可以放他們走的,可是,又那麼不情願,所以,他恢複了那一貫的卑鄙:“我哪有欺負你媽媽,是你媽媽在欺負我們呢,你看看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大排場,結果她卻說不幹了,換了是你,你會繼續幹下去嗎?”
宋若初將封言熙拉了回來,自己對上容銘遠那淺笑著看似溫柔的嘴臉:“你別跟一個孩子說這麼多顛倒是非的話,真相究竟是什麼,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我清楚什麼呢?要走的也是你,哎,說這麼多口水都幹了,我也得回去開會了,是走是留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他輕忽離去,宋若初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真是個可惡的家夥啊――”
封言熙蹙著小小的眉頭,一樣強勢:“走吧,跟這種人沒什麼可說的,不拍了!”
宋若初歎了一口氣,話說到這份上,擺明了那手鏈在容銘遠手上,她怎麼還可以那麼瀟灑的離去,別人不知,她卻深知,那手鏈豈止是封景墨送給她的定情信物這麼簡單,它還關係到一個天大的秘密,她,當真丟不得!
所以,她蹲下身安撫躁動的封言熙以及快哭了的封一一:“言熙是男子漢對不對,咱們不能讓人瞧不起!所以一定要咬牙拍完了再走,不能讓別人說我們沒家教耍大牌,更不能給爸爸丟臉,知不知道。”
封言熙緊抿著那精致的薄唇,似乎很不甘心,可又確實不願丟臉,落人口實。
宋若初又默默封一一的頭:“一一是聽媽媽話的乖寶寶,咱們要拍很多好看的照片給爸爸看,好不好。”
封一一用力點了點頭,那邊的封言熙也不再開口,宋若初直起身,對工作人員吩咐:“把容銘遠叫回來,繼續拍可以,報酬重新談過。”
很快,有人請宋若初上車去。
麵對封言熙那擔憂的眼神,宋若初反而蹲下身安慰他:“乖,媽媽沒事的,你們就在這裏等著,照顧妹妹知不知道。”
隔著一條馬路牙子,容銘遠透過黑色的車窗,看著蹲在那裏滿臉溫柔的女人。
日頭那麼大,光鮮那麼明亮,她穿著一身白衣,透著奇異的光,那麼像,那麼像。
宋磊從容銘遠的臉上讀出了一種噬心的痛,還有淡淡的惆悵。
“宋磊,你說她是嗎?”
宋磊握著方向盤,冷靜的開口:“DNA樣本我已經叫人送去檢驗中心了,很快就會知道是不是了。”
這麼多年,從沒一件事叫容銘遠這麼在意了,心口像被一根繩子提著,吊著,又像是有一隻手在抓著,撓著,鬆不開,又放不下,期待與不安緊緊圍繞著他,越是希望就越害怕失望。
他失神的空檔,宋若初已經走到了車邊,宋磊出聲提醒他:“容總,我在旁邊等著,你們慢聊。”
容銘遠輕嗯了一聲,宋磊開門,宋若初則打開旁邊副駕駛的車門,結果,容銘遠卻道:“我不喜歡有人側著身子跟我說話,坐到後麵來。”
宋若初緊握著車門:“我這個人有密集恐懼症,不喜歡跟人挨那麼近,還是坐前麵為好。”
容銘遠表情冷峻:“看來宋小姐毫無誠意,也就不必談了。”
這種處處被人掣肘的感覺真是糟透了,所以宋若初上車時關車門聲簡直大的振聾發聵。
好在車子後座夠寬敞,她盡量挨著車窗,與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我身上有髒東西?”
“哪裏是髒東西,根本就是細菌加病毒,日本人的細菌戰都沒你毒!”
嗬!容銘遠輕勾嘴角:“宋小姐真是幽默。”
“容總真是品味獨特,這樣的惡趣味也可以拿來當幽默。”宋若初毫不客氣的針鋒相對,“好了,廢話就不必多說了,容先生,拍攝可以,把手鏈還給我,另外酬勞翻三番。”
“三番,宋小姐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容先生搞錯了兩點,第一,我不是獅子,所以沒有大開口,第二,封言熙和封一一什麼身價你心知肚明,我現在每天接電話都接到手軟,再過幾天恐怕就不是這個價了,現在,請把我手鏈還給我。”
容銘遠覺得眼前的宋若初,像極了一隻伶牙俐齒的小野貓,揮舞著自己張牙舞爪的兩個小爪子,想要上前來抓花他的臉,他忍不住伸手把她的爪子握在自己的手心裏:“隻要你乖乖跟著我們的安排走,我可以把它還給你。”
“容銘遠,你果然是個不入流的卑鄙小人啊,現在承認手鏈在你手上了吧,前幾天還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的說沒有,你也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嗬嗬,前幾天是沒有,昨兒好像剛剛看到。如果不是,我重新買一條賠給你如何?”
她瞪著他:“謝謝,不過不需要,我隻要自己那條,那才是我的心頭寶,你的,丟垃圾桶我還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