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頓了一下,廢了很大的力氣才繼續說:“我當時和那個朋友困在一起,剛剛地震時,我們找到出口爬出去了,結果我的項鏈掉了,他去幫我撿,恰好餘震,他又掉進去了……所以,你懂嗎?我以為你撿到了我的……我不想提起那件事,太愧疚了。”
嶽萌捂住心口,已經沒興趣聽他的故事,耳朵裏隻有一句話瘋狂叫囂——是錦程!是錦程!是錦程!是錦程……
她猛地起身,撥足狂奔起來。
她怎麼可以這麼笨?怎麼可以弄錯了救她的人?
A大有一座小型噴泉,年代久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生很愛往裏麵扔硬幣,那裏就變成了一個許願池。
嶽萌曾經以為那條項鏈是元皓的,和他分手後,傷心地把項鏈扔了進去。後來,她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
多少年了?十……十二年了,它還在嗎?
嶽萌跑進A大,按著記憶中的路線衝向許願池。
許願池裏波光粼粼,硬幣在清澈的池水下反射著光芒。
她毫不遲疑地跳下去,伸手穿過水、穿過滿池的硬幣,想找到那條丟了十幾年的項鏈。
“哎!”岸上有人叫道,“不準偷許願幣!”
“嗚……”嶽萌痛哭,一邊哭一邊尋找。
岸邊來了許多人,先前都以為她是要偷硬幣,後來覺得不對勁,一個個地不說話,站在岸邊對她指指點點。
過了好久,校警走過來:“同學,你在找什麼?”
嶽萌回過頭,哭泣著說:“我丟了東西……”
“什麼時候丟的?”
“好久……好久了……”嶽萌哭道,“好多年了……”
“好多年?”校警一驚,“那肯定不在啦!現在許願池每年淘一次,淘起來的硬幣都捐了!”
嶽萌一怔,看著他:“你說什麼?”
“捐了啊……”校警呐呐地說。
“每年……淘一次?”她絕望地問。
“是啊,你先起來吧。”
若水身子晃了晃:“那要不是硬幣呢?別的東西呢?哪裏去了?”
“當然是扔了!”校警皺眉教訓道,“我說你們許願就許願,別的東西就別往下麵扔了……”
“嗚……”嶽萌蹲在水裏,痛哭失聲。
酈錦程拿著一束白菊,走進別墅的客廳。
這是他的私人別墅,曾經在這裏和嶽萌度過一段短暫又快樂的時光。他本來以為,這時光會持續到老,終究是他錯付了。
他把白菊放在桌上,緩步上樓,推開臥室的門。
他們曾在這裏親熱,他還記得她的笑靨和哭喊,偶爾會主動和大膽。
也在浴室裏恩愛過,但他更喜歡如老夫老妻一樣看對方洗漱,全然不顧什麼形象。
酈錦程深吸一口氣,飛快地帶上門下樓。
何必再想這些事,何必再給自己找不自在?他今天是來徹底道別,永遠也不要再奢望了!
下了樓,看到桌上的白菊,他從兜裏掏出戒指盒,打開來,裏麵是那枚陳舊的戒指。
他看了一會兒,平靜地闔上蓋子,把盒子放在了白菊旁邊,孑然一身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