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來,她仍然看不清他,卻覺得這樣也好,看清了多尷尬啊……
她關了浴室的燈,慢慢走過去,醉了酒的腦袋有些昏沉。走到床邊,他突然伸手把她拽過去,翻身壓在身下……
“啊——”童忻尖叫一聲,猛地坐起來,看到四周昏暗的光線,才發現自己在做夢。
又夢到了那一年,就是那一夜,她懷上了童忘和童愛。
當時便覺得不對勁,那個人好像不是王子衡。但不是他,會是誰?她不曾懷疑過,再加上醉酒讓她的大腦混混沌沌,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於是被那男人狠狠疼了一夜。第二天直到下午才起,是王子衡守在床邊,用一種心疼……或者還帶著愧疚的眼神看著她,她更加不會想到那晚的人另有其人。
不久之後懷孕,和王子衡結了婚,他卻再也沒有碰過她。直到離婚,她才知道他根本硬不起來……隻是在她麵前硬不起來,他二婚的孩子,現在也好幾歲了。
童忻疲憊地吸了口氣,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快六點了。反正也睡不著,她便起來做早餐、打掃房間,等童愛起床了,給童愛整理好,就提著早餐牽著她匆匆出門。
在公交車上,她拿出早餐細心地喂童愛。童愛依偎著她,細聲細氣地說:“我想去看哥哥。”
“放學再去,你先去上課。”
“……哦。”童愛聽話地點頭。
童忻把她送到學校後,馬不停蹄地趕去醫院。
童忘已經憋了一夜的尿,她先扶他下來解手。因為病房的床位都滿了,她晚上不方便留下來,再加上她留在這裏也不放心童愛單獨在家,所以隻能等童忘睡著後回家過夜。
聽說隔壁床的病人再有幾天就出院了,希望到時候沒別的病人住進來,那她就可以留下來陪著兒子。童愛也可以留下,病床雖小,一大一小兩個人還勉強擠得下。
童忻忙了半天,才讓童忘完成洗漱的工作,然後打開保溫飯盒,拿出早餐給他吃。
他吃了兩口問:“媽媽不去上班嗎?”
童忻一愣,笑看著他:“我跟老板請了長假,等你好了再去。”
“哦……”童忘將信將疑,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童忻輕輕一歎,也默默地吃起東西來。
童忘剛出事那兩天,老板的確準了她假。隻是一直不能去上班,店裏差人,隻能重新招了。
她又不是一般的營業員,是做糕點的師傅,少她一個人就少了產量,人家不可能不招。但是招了之後,也不能隨便辭,也就是說……等童忘好之後,她再想回去,那邊就沒她的位置了。
老板雖然有些摳門,見她出了這麼大的事,也很厚道,來看過童忘、送過補品,給她多結了一個月的基本工資。
她要重新找工作也不難,隻是童忘出了醫院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好,她正好沒工作上的束縛,可能會照顧到他痊愈。可是一天不工作,一天就沒有進項,每天的衣食住行都是錢,孩子生活和學習上的花費是絕對不能少的,她原本還想給他們報興趣班……
這些錢,她拚了命地賺,也堪堪夠扯平,根本存不下來。借了若水那麼多錢,何時才還得上啊?
童忻忽然覺得很累。以前就累過。有一次童愛生病,她幾天沒合眼,當時恨不得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就不用這麼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