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東青女皇斬去最後一絲膽氣和顏麵的靈虛宗大長老帶著同樣狼狽的首席弟子灰溜溜的滾出了上清宮。目送他們離去的常曦眼中沒有多少波動,他並不擔心這兩人會在那靈虛子麵前對今日之事如何添油加醋,反正隻要他們不嫌命長,就斷然不敢對自己和上清宮再使絆子。
常曦轉身麵向依舊心揣不安的劉處玄拱了拱手,靦腆笑道:“晚輩這是頭一次扯起虎皮狐假虎威,劉伯伯看去無妨,可千萬別外傳,要不然我這初出茅廬的薄臉皮,可萬萬吃不消江湖上的風言風語啊。”
一聲極為熨貼人心的劉伯伯,把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就拉近許多,一之內雙喜臨門的上清宮宮主那張年過數百的臉龐上堆起菊花褶子,連忙拍著胸脯打起包票,見到那把方泰揍的滿地找牙的美豔婦人一步三搖晃的踱步走來,劉處玄可同樣不敢冷落了這位有幸傍上青雲山這根象腿的鄰居大姐,立刻笑臉相迎,好在這論修為神通比他隻高不低的女人倒也不像之前那般橫眉豎眼,也能上幾句話了。
揮手讓其餘弟子長老們散去,劉處玄擺出極高規格請常曦入殿一敘,在常曦麵前以奴婢自稱的海東青女皇跟在主子身後寸步不離,這對修為差距猶如塹的主仆,在讓劉大宮主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又有些浮想聯翩,莫不是常賢侄有獨特癖好,不喜那身嬌體柔的娘子,偏就好熟女禦姐這一口?
常曦渾然不知這位有著幾百歲高齡但思想依舊前衛的上清宮宮主的心中想法,兩人麵對而坐侃侃而談,夙攸在少主身後閉目垂首,隨時戒備著。
常曦此次來上清宮,其實也有著二師兄的意思。
蒼溪州不隸屬於上五宗中任何一家,處於一種群雄割據亦或是可以稱之為群龍無首的的境地。之前靈虛宗一家獨大,倒也沒有做出太過出格之舉,勉強可以算作老實本分,仙道盟中上五宗疲於應對北域外咄咄逼人的魔族,也就放任了靈虛宗在蒼溪州這片肥沃土壤上漸漸走歪了路子。
時至今日,上五宗對年前靈虛宗在處理邙山陵重返人間的事情上動了肝火,邙山陵對於整個人族在對抗魔族的曆史進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其在陣法上的建樹造詣若能補救回一星半點,在兩族戰爭中的價值和意義都難以估量。而靈虛宗卻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讓靈虛宗已經觸及了仙道盟金字塔尖那一撮人手中,最不能容忍讓人觸碰的蛋糕。
經過那次盛典幾家高層商議後,青雲山有意與萬仙門慢慢接管蒼溪州,隻是大家畢竟是上五宗,吃相不能太難看,更何況蒼溪州境內但凡稍微能排得上名號的宗門勢力加在一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不能擺出副斯文人的優雅吃相,恐怕會為兩家招來不必要的反彈和麻煩。
劉處玄麵色眼神幾經變換,或震驚或猶豫或恍然,而當他對麵那雖然麵嫩但談吐卻是頗為老道的年輕人,有意無意的出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後,好歹是見識過幾百年大風大浪的劉處玄麵色悚然,終於知曉了那海東青女皇為何會對這位賢侄如此的恭順服從,再沒有一絲猶豫,狠狠抱緊了這根粗到不能再粗的大腿。
當沉重的殿門重新開啟後,劉處玄和夙攸已經在常曦的牽線搭橋下訂下了攻守同盟的條約,從今往後執掌邙山空的海東青一族便要和上清宮同穿一條褲子,有兩名化神境坐鎮的同盟,便是尋常一品宗門有心撞死在這堵南牆上,也要好生掂量一下自己的牙口能不能啃得下這塊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