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身女皇揚起長頸,旁若無人四下看去,滿是好奇的打量起人族修士棲息地中這些有著飛簷翹角的精美宮殿,心中莫名有些歡喜,感受到這上清宮深處濃鬱至極的靈氣,比起自家裏簡直是上地下,完全沒有可比性。
之前隻曾遠觀從未近看過上清宮的海東青女皇心底不免腹誹,人族修士在這些奇淫技巧上確實有著獨到的種族賦,花樣真是百出,若是自家巢穴裏也能有著這般濃鬱靈氣,隻怕今日她早已可以問鼎化神境圓滿了。
自家護宗陣法被海東青女皇不費吹灰之力的破去,好在其餘海東青族群並不打算跟隨女皇一同進宮,隻在陣法光幕外遊弋徘徊,退無可退的上清宮弟子咬牙上前,在諸位長老的部署下,將這隻比起上清宮主殿大也不遑多讓的巨鷹團團圍住,等待著宮主號令。
上清宮宮主劉處玄與執掌邙山空的海東青女皇四目相對,心頭驚懼的同時疑惑不減,首當其衝的驚懼,是這鷹身婆娘到底是如何破解這護宗陣法的?
上清宮護宗陣法可不是地攤上隨處可見的末流貨色,相反是正正經經的大師手筆,他方才看的仔細,這海東青女皇並非是以蠻力衝破陣法,而是好像尋得了陣法破綻,然後巧妙的再將破綻放大,繼而“鑽”進了這道破綻中。
護宗陣法範圍涵蓋範圍極廣,有些破綻在所難免,然而關鍵在於這海東青女皇修為再高,終歸隻是妖獸,何德何能可以在陣法大師的手筆中找出那微不足道的破綻?
且一人一鷹四目相對,劉處玄竟意外的沒有在這位不速之客的眼中看出半分來者不善的意味,反倒是這位鷹身女皇眼中傳遞出不假痕跡的揶揄味道。
費去數百年光陰才在道教流派中站穩腳跟的劉處玄深吸了一口氣,示意所有弟子長老稍安勿躁,他想起之前兩族間相處融洽的一幕幕,這位上清宮宮主有些出於本能的相信,這位不請自來的女皇,也許並不是來做那落井下石的勾當的。
站在方泰大長老陰影中的莫語不知為何,突然感到驚人寒意從腳下竄起,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海東青女皇高大的身軀忽然垂首伏下,被雪白翎毛覆蓋的脖頸上有一道麵如冠玉的男子身影悠悠站起。
虎子敢用恩人留給他的那把心愛長劍發誓,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樣英俊神武的男子。
黑金色澤的錦服花紋繁複,胸前龍首龍爪栩栩如生宛如活物,細看竟不是尋常的針織線走,而是以莫大神通封印真意在錦袍中,貴如九五之尊的龍袍加身,頭頂束發紫金冠,腰係吞蟒扣帶,兩縷紫金錦帶隨著男子耳鬢如瀑黑發垂下,真真切切如帝王。
看著那道男子踩著海東青女皇逢迎抬起的翅膀走下鷹身,所有上清宮長老弟子,連同著兩位已經撕破臉皮的化神境大能都是腦袋空白一瞬,這豐神玉朗似帝王家的年輕公子到底是什麼恐怕來頭,竟然能夠讓堂堂化神境的海東青女皇如此恭順如臣?
待虎子瞧清那公子麵龐,呼吸險些停滯,眼角揚起淚花,奮力擠開身旁師兄師姐,在他們滿是驚詫的眼神中,撞入那年輕公子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