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願寺位列一品佛門,論及地位與尋常一品宗門隻在伯仲間。修行佛法機緣悟性與心性缺一不可,比起宗門招收弟子的條件門檻高上許多,使得弘願寺中僧人數量遠遠比不上尋常一品宗門的弟子數量。
且弘願寺中僧人隻一心問佛,少在世間走動,便是修得一身浩瀚佛法也依舊籍籍無名。寺中也的確有弟子甘願身為苦行僧兼濟下,但多在救助黎民百姓,又如何比得上大門大派外出的曆練弟子動輒斬妖伏魔來的那般名聲大噪?
可眼下青雲山卻是將弘願寺的地位抬到了徽州一品宗門之巔,曾經懸浮在眾人頭頂上五塊屬於上五宗的黑金浮台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可在今卻讓那僧人生出一種觸手可及的不真實感。
僧人轉身雙掌恭敬合十向引路的秀峰長老拜問道:“敢問長老,為何今年弘願寺的浮台與往年不同?”
始終臉上帶笑的秀峰長老可不敢受此一拜避開答道:“諸位高僧勿要擔心,今年弘願寺的這塊黑金浮台是掌教親自要求,沒有半點差池的。”
秀峰長老向弘願寺諸位高僧與方丈合十致意,欠身告退,留下一眾麵麵相覷的高僧摸起了光亮的腦袋。
僧人中唯獨方丈一人臉上始終是淡然不驚的恬靜模樣,方丈輕輕撫摸在胸前道道金光如實質的金紅袈裟上呢喃著,轉過身對那僧人笑道:“你你這猴急性子啊,啥時候能夠向你那遊曆在外的覺明師弟學學,大自在心境可不是你一驚一乍就能悟透的呦。”
頭頂六點戒疤的猴急僧人滿臉愁容道:“覺明師弟生慧根,弟子可強求不來啊。”
方丈微微一笑轉過身去不再多,迎著徽州萬千宗門世家投來的目光,向前一步。
徽州程家兩女一男身影連連躍動,登上一處位於徽州所有豪門世家頭頂的黑金浮台。黑金浮台下無數豪門世家的領頭人物抬首望去,濃濃的羨豔之色溢於言表。
程家真是一步登啊。
漫風雪在程家為首的那名少女身旁旋舞成環,皓腕凝霜雪,呼嘯淩厲的冰霜在少女身前仿佛聽話的乖寶寶般,任由一雙巧手揉揉捏捏成一副英俊男子的容貌。
冰清玉潔的少女身上氣息不過築基中境,但倘若讓別人知道這身負冰靈根的女子半月前隻有煉氣境修為,定然會驚起軒然大波。
一襲紫衣綽約風姿不輸青蔥年月的美婦悄悄貼在少女耳邊輕聲道:“瑤兒,常公子看過來了哦。”
臉頰頃刻通紅至脖頸的程家千金花容失色,手中唯妙唯俏與常曦麵龐一般無二的冰霜模子立刻被少女心虛的藏在身後,隨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紫姨存心在捉弄她,兩名關係親如母子的惹眼女子頓時嬉鬧起來。
托那一顆價值遠遠不止一城的回丹的福,河圖麵色已然從月許前的衰敗變得滿麵紅光,如雪白發正逐漸變深變黑,他朝遠處指了指道:“瑤兒你看,常公子就在那裏。”
“在哪在哪?”
程瑤美眸顧盼生輝,遠遠瞧見青玉廣場上陣首的三十二名弟子中,那一襲挎紅白雙劍在腰間的黑狐裘身影。
想起離別時自己送出貼身佩劍時的念想,再看到常公子左手輕搭在赤影上,心底甜蜜讓她臉上紅彤猶勝三分,愈發的美豔動人。
所有受邀的宗門世家皆已到場,每一塊浮台上都已落座。
獨獨除了那一塊風雪交加的黑金浮台。
昆侖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