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供奉毫無征兆的開口道:“二皇子那邊,就要勞煩夷宗主多多費心了。”
這次輪到夷決子眯眼臉色陰晴不定了,這是什麼意思?
警告還是勸誡?
身形比夷決子要矮一頭的大供奉繼續道:“你的悲憫魔和歡喜魔轉嫁於二皇子身上,陛下對於此事是知曉的。隻是礙於當時陛下正處於在領悟神通的重要時分,沒有阻止你。悲憫歡喜二魔從實力層麵上來,已經遠超尋常煉虛境可以為之駕馭的程度了。在奪嫡戰中,嚴格論處,可算舞弊。”
夷決子心頭大震,細密冷汗頃刻間就布滿額頭。
大供奉似乎很滿意夷決子此刻的惶恐反應,難聽的笑聲繼續響起,“不過好在陛下仁慈,不打算再繼續追究。但是陛下還是托老夫給你一句忠告,接下來如果二皇子依然還有這樣的不情之請,還請夷宗主自己把握好火候方寸,不要一錯再錯。要不然逐鹿山好不容易重整旗鼓,眨個眼的功夫就沒了宗主,未免讓人唏噓啊。”
冷汗順著夷決子的臉頰劃過,直到此刻他才知曉帝王家的無情,他連忙抱拳低頭,“夷某多謝大供奉救命之恩。”
“八公主重新參與奪嫡的消息,你應該知曉吧?”
仿佛無所不知的大供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夷決子猶豫一瞬,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就最好,希望夷宗主能夠謹記老夫之前過的話,不要心懷僥幸行越界之事。”沙啞笑聲從漆黑一片的兜帽下響起,當這位逐鹿山之主低頭再抬頭時,眼前哪還有大供奉的身影,隻有滿眼隻剩破敗的幽冥淵。
一連幾日,魔域先鋒軍中三皇子的營帳,每時每刻都有傳令兵進進出出,加急加密的魔紋玉簡就跟冬下雪似的越積越多。不是處理軍務的先鋒軍幕僚手腳不勤快,而是玉簡實在太多,往往剛剛拿過一份玉簡妥善處理完畢,再急抄一份送給將帥的彙報材料,原先的地方就多出了好幾枚玉簡。
而有一份特殊的玉簡,不經過幕僚參謀,是由專人直接交到如今獨掌先鋒軍軍權的三皇子手中。
一枚已成碎屑的玉簡赫然桌上,麵色陰鷙的贏魏坐在將椅上冷冷掃視整個將軍帳,幕僚參謀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贏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當初隻會跟在他們身後哭哭啼啼的八妹,竟然有膽子參與奪嫡,誰給她的勇氣?二哥體弱多病曾保證過不與他爭,隻剩下連續幾年不見蹤影的大皇子,他每次都在心底惡毒的詛咒他的大哥死了才好。
贏魏吐出一口惡氣,起身掀開帳簾走向不遠處的山崖,從這裏可以遠眺山腳下幾十萬先鋒軍集結操練的壯觀場麵。
不知什麼時候,在昨日抵達前線的拔拓閎屠靜靜來到贏魏身後。這位軍神一開口就道:“夷決子投靠了二皇子。”
贏魏悚然一驚,頓時雙目充血,回頭死死盯住老軍神,根本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他咬牙切齒著一字一言問道:“敢問軍神如何得知夷決子投靠的是二哥?二哥那個廢物,不能修行,甚至不能盡人事,夷決子是不是眼瞎了才會選擇投靠二哥,哪怕是大哥是八妹都比二哥強百倍!”
知道許多皇子們都不知道的內情的拔拓閎屠沒有多什麼,雙手插進袖中淡淡道:“老夫曾親手摧毀以逐鹿山為首的魔道江湖,夷決子什麼都不會投靠三皇子你門下的。”
短短一炷香時間,八妹重新參與奪嫡,就連二哥也開始展露出不的野心,是不是再過幾,連大哥也要出山了?
贏魏連續深吸幾口氣,才壓抑住因憤怒而顫抖的臉皮,他望向九州方向掩蓋在風雪中的嘉峪關,聲聲冷徹道。
“撞在本皇子心情不好的時候,算九州人運氣不好。”
在側插袖靜觀先鋒軍操練的老軍神不予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