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囚禁在萬劍山莊最深處的邪劍墨陽!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江懷遠竟然微微打了個寒顫——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感覺到這種發自內心的寒冷了,上一次,就是在林芊芊離去的時候。
林芊芊強忍著不住吐出的鮮血,微笑著將墨陽當著天下眾人的麵將墨陽輕輕交到自己手中,江懷遠的雙手兀自還在顫抖!雖然她臉上滿是血汙,可是她的笑容依然那麼迷人——
“懷遠,我隻能幫你到這了,對不起……有一個秘密我沒告訴你,”林芊芊笑得很苦澀:“使用墨陽,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的,我快要死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
忍著傷痛漸行漸遠的林芊芊的背影再一次浮現在江懷遠眼前,江懷遠臉色極差,拿著茶杯的手都劇烈地顫抖著——亦如當年!
塵浩風和聶坤元驚訝地看著江懷遠麵有異色,聶坤元連忙起身道:“江兄,你怎麼了?”
江懷遠麵色痛苦,霍地站起來,茶杯摔在地上,濺了一地茶水,他的右手捂在心口處,好似忍受著什麼劇痛一般。
“江莊主!”塵浩風急忙搶上前去,一絲柔和純正的流雲道力傳入江懷遠體內,江懷遠麵色這才好看些。
江懷遠坐下劇烈地喘息著,良久,麵前林芊芊的影子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聶坤元和塵浩風關切的表情。
江懷遠苦笑一聲,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江兄你莫非有什麼不適嗎?”聶坤元道:“難道是什麼隱疾發作?若是江兄身子不適,可得趕緊請桃仙穀的聖手們醫治啊!”
“無妨,陳年舊疾罷了……”江懷遠一陣黯然。難道,真的要讓江小川拿起那把殺死了他娘的劍嗎?可是如果他不修煉墨陽,那還有誰能夠關閉妖界之門?妖界之門大開,人間又是一場災難!可是……為什麼是他?他一出生就沒有了母親,孤苦伶仃地被北江帶走,等到長大成人,又飽受天下人歧視……他太苦了!
“稟報莊主!流雲派慕情仙子帶著……帶著三少爺已至劍湖!”門外一個弟子隔著門高聲稟報道。
聶坤元麵色一喜,道:“好啊!說小川小川就到了!來來來,江兄,快去見見你家少爺吧!哈哈,這幾年過去,小川可變化了不少,你這個做爹的,也該好好見見他了!”
江懷遠聞言身子一震……
……
一路之上江小川麵色如常,周圍的萬劍弟子好奇地打量著這位從未來過萬劍山莊的三少爺。太久以來,已經習慣了別人刻意的距離和異樣的目光的江小川仿佛置身事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名震天下的萬劍山莊。
五方山上足有上萬萬劍弟子,山上泉眼很多,山泉迸出之地必有鑄劍台,許多萬劍弟子****著上身,上下忙活著,或是輪著重錘敲打著方具形狀的劍胚,或是挑著東西匆匆朝著熔爐而去,一切有條不紊,每個弟子都有著自己的事情做,嶄亮鋒利的劍被掛在特定的地方,這前山上山的路簡直像是一個延綿數裏的鐵匠行一般,不過這裏打造的,可是天下品質最好的劍!
這些萬劍弟子無不肌肉墳起,一身曬得黝黑,看著樣子極具武者的爆發力!事實上,按照萬劍山莊的規定,這是他們每日的必修之課。既然是武者,那就必須有強健的身軀,才能更好地去學習和施展劍術!
上山上到了中間偏上的部分就是許多茅廬了。萬劍弟子起居的地方,除了日常設施一應俱全,還修有許多如同飛來峰舞劍台一般的台子,向來是供弟子們演武之用。不同的是,這裏比起與世無爭,鍾靈毓秀的飛來峰可多了一分熱鬧。江懷遠既然是遊俠盟盟主,麾下弟子自然各個都是劍客遊俠,他們並沒有統一的服裝,等到修業有成之後就可以遊曆江湖了,等到倦了,困了,遇到瓶頸了便會回到這裏繼續修煉,所以這裏的武者著裝非常雜駁。
在往上走,終於到了萬劍山莊的大門。此峰雖不險峻,可也算雄奇,山的背後竟然是一片萬仞斷崖,正是名滿天下的磨劍崖!萬劍山莊背靠斷崖而建,高樓危牆,極為雄偉。
江懷遠眉間隱隱的愁意總算在看到自己的小兒子的時候消散開了,帶領眾人在門前等候江小川一行到來的江懷遠看見個頭高了一截的江小川,臉色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孩子,長得確實像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