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現代的工作和生活
從客廳到廚房和儲藏間之間,有分明的牆體分隔開,但是沒有門,好像是在牆上打出若幹長方形的洞一樣,使整個空間連貫自如。
廚房恰到好處地把工業後現代的風格和日常生活結合起來:一邊是鋼鐵的梯子,水泥砌成的水池,另一邊卻是全套現代化的整體廚櫃、灶具。同樣是用方形鋼管焊接出來的櫃子、台麵,裏麵擺滿了大大小小幾十個燒杯,在洪晃家喝水可以精確到毫升;而台麵上則擺放著各種從宜家之類的家居用品店買來的瓶瓶罐罐。最出色的是那個冰箱,銀灰色的冷酷,拉門上貼滿了各種英文單詞,仔細看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一句“I love you”,很顯然,這樣軟塌塌的語句完全不能與這裏相融合。
走進第一個比較正規的門,是主人的工作間。兩麵巨大的窗,窗簾被隨意地挽起來,陽光就長驅直入。在這樣的初秋季節,沐浴著金色的陽光,享受著微涼的秋風工作,實在愜意。工作間裏兩張大桌子,一張方桌,上麵擺滿了各種書、雜誌,還有許多化妝品,盡管一直聽說洪晃並不喜歡化妝。幾張透明的椅子搭配著。最和諧的搭配是桌角的垃圾桶——那分明就是一隻白洋鐵的水桶!顯然這是一個寫字區。另一張桌子是一張三頭電腦桌,蘋果電腦、PC電腦、打印機……看上去簡直雜亂一團,但這顯然是高品質的工作成果的出產區。
比較吸引我視線的是工作間裏麵的陳設和裝飾。比如牆壁上相對掛著兩隻流血的石獅,血液落地後卻變成了蓮花,怪異中透露著宗教的色彩;靠窗是一個長長的展示台,上麵依次擺放著出自琉璃工房的擺件和許多小平自己動手做出來的“玩具”——這是三個抽象的玩偶方陣組成的,通常我們都叫這樣的東西為“雕塑”。更搶眼的是牆上一幅大的油畫,前麵我們已經提到過,這是小平畫下的一組潑彩油畫之一。這些都以最直白和最簡單的方式生活
洪晃的臥室著實讓攝影師苦惱了許久,它太簡單,簡單到沒有構圖、沒有角度。洪晃家的阿姨在一邊見慣不怪地說:“所有來拍攝的人都不拍臥室啦,這裏根本沒什麼可拍的。”
這間臥室被一個紅磚砌成的衣櫥一隔兩半。靠外側這邊,紅磚衣櫥是許多紅磚砌成的格子,上麵擺放著各種藤質的箱子、皮鞋、腰帶……迎麵一個梳妝台,也是簡單不過。但是最簡單的是對麵牆上的鏡子:很大,可以讓兩個身高2米的人並排站著照,但是毫無修飾,比如切邊啦、加框之類的統統沒有,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鏡子,保證不會割破手指而已。後來我們發現,洪晃家裏所有的鏡子都是這樣的風格。走到隔斷裏麵,是一張床、一張按摩椅。紅磚的衣櫥在這一側變成了專門掛衣服的區域,用白色的布簾遮住。這樣簡單的臥室,讓我們感覺主人對於自己的生活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實在非常明確。
主衛讓我們領會到主人的另一種個性:直白。進門迎麵是一個白瓷浴缸,明知它奢華,卻被它外表的普通所迷惑。獨出心裁的是主人在浴缸正上方的房頂懸掛了一幅畫,同樣是一個浴缸,周圍散放著洗發水、洗浴用具、碧浪洗衣粉……隻是多了兩個人正在浴缸裏愜意地享受。淋浴間設在灰色水泥牆的角落裏,隻一麵玻璃門隔開,簡單透明。
全部打量了一遍洪晃的家,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區域是SOHO族的鍾愛。這樣一個堅硬的家,將享受和惰性從生活當中剝離,隻會不斷地激發碰撞出各種靈感,這不也正是藝術的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