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默默走開去,步伐遲緩地在屋裏踱了幾步,再坐下去。
心月站了一會,跟他打個招呼就走了,心裏希望著他能追出來,再哄哄她也好。一邊緩慢的走一邊側耳細聽後麵的動靜,站在樓下,還靜靜等待了一會,可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這次不一樣,非常不一次。以前每次見了麵,他都迫不及待的脫她衣服,饑餓地撲在她身上尋求滿足。
她長歎了一聲,身影沒入絢麗的車燈裏。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城市裏走了很久,放假了滿大街都是行人。她在他們一起走過的那個公園,立在江邊,靜靜的望著江麵上一艘艘駛過去的油輪。
手機在包裏響,明澈來電催促她快回,她無奈的回了公寓。
他們在陽台上賞月,雖然沒有一絲月光,但並不影響他們的好興致,明澈好像很會哄老人,白媽媽被他哄得笑出了聲,管家在旁時不時往杯裏添水,一轉頭見了她,喜悅地喊:“少奶奶回來了。”
心月拖著沉重的腿走去,有氣無力,喊了聲:“媽”隨後在管家細心拉開的椅子上坐下,明澈給她剝了一瓣潔白的香柚,她默默吃了幾口,不知是咬得太快,還是手在抖,晶瑩剔透的果肉不停從嘴邊掉落,桌上都有。
“怎麼了,心月?”白媽媽關心的問,她回來時,臉色蒼白,身子一直在抖。不是去看晚會了嗎,那應該是開心才對呀。
“沒事媽,是這個,太好吃了。”她嚼著那香柚,含糊不清的說。
明澈識趣地起了身,往房間去了。
“心月,有什麼可以跟媽媽說……”
“媽,我沒事。”為避免媽媽再問,她趕緊洗澡去了。
明澈坐在窗台上打電話,梅沙沙問他劇本背得怎麼樣了,能不能背齊全,他的回答是肯定的。聽見心月進來,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
洗澡後再到陽台上,他們坐的那處有一片朦朧的白光,天上的雲層稀薄了些,白媽媽一臉笑意,不知有什麼喜事。心月剛坐下去,明澈的手機就響了,他離開陽台接電話,過來跟白媽媽說了一聲,反手拿起外套就出去了。
應該是梅沙沙找他吧。
心月剛想著,自己的手機也突然在響,把她嚇了好一跳。
“我在下麵等你。”夜長安冰冷的,強硬的聲音。
“你!”心月望了媽媽一眼,壓低聲音,“我要陪我媽。”
“你下來,不然讓我上去拜訪白阿姨。”
心月製止道,“算了,我下去吧。”
她切斷電話,跟媽媽說,明澈讓她一塊兒出去辦點事,匆匆奔下樓。
夜長安倚著車門,沒有穿外套,白色的襯衣很刺眼。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掐滅手裏那枝煙。
“又有什麼事?”她跑得氣喘喘,滿頭大汗,沒好氣的瞪著他,“你真會折磨人!有什麼話,要分兩次說?剛才不一次性說完?跑來跑去,你不嫌累得慌?”
他不說話,閉緊嘴唇,閃身坐入車。
“夜長安,到底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她沒上車,站在敞開的車門外問。
他沒什麼事,就想見她,就想和她在一起,如果這也有錯,那他希望錯下去,永遠錯下去。
“她叫雨潔,姓杜。小時候兩家父母見我們玩得來,開了一個玩笑,訂下娃娃親。我從來不把那些當真,卻沒想到,他們認真了。”
心月愣了一下,心裏更氣:“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閉唇沉默,忽然間抬頭衝她吼開了:“告訴你有錯,不告訴你也有錯!那你到底想讓我怎樣?”
他吼得驚天動地,連天上雲層都散開,露出一小半白亮的弧形。
“你有哪次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一有什麼事,我還來不及向你解釋,你就生氣,不讓人靠近。連解釋也不聽,認為我是在為自己掩飾!”夜長安怒氣衝天。
她無話可說,好像每次都是他有理,她則顯得無理取鬧。那她就不要說話了,免得鬧起來,今天中秋節,花好月圓,兩人吵著沒意思。
“上車!”他丟下一句話,眼神冷酷。
心月不上,“對不起,很晚了。我要回去陪我媽。”
這令他有些無語。
他一氣之下,引動車子,轟轟隆隆絕塵而去。
這個中秋,兩人就這般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