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付款台,心月和明澈把車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她微微彎著腰,卻感覺身後好像有個人在不停地擠兌著她,好像還用肢體摩挲著她的腰部,她猛然抬頭,正想朝那隻鹹豬手怒瞪一眼,讓他自重,抬頭一刹那間整個人卻如釘子似地直直定在那裏!排在身後的不是夜長安是誰!
真是可惡的男人!
她憤怒地瞪著他,帶著禮貌,怒叱一聲:“先生,請你不要往前擠!”
“你有看見我在擠嗎……”他目光冷峻,麵無表情,“有沒可能是你自己太過敏感了?”
“我為什麼要對你敏感?”心月惱道,“請你放尊重點!”
明澈望過來,排隊付款的人不論是前後左右,都不約而同地齊唰唰地朝這望了過來。
夜長安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戴上了墨鏡,配著他穿的這身西裝,簡直就像傳說中的黑道老大,陰暗而冷霸的氣勢。露出在黑鏡下麵的一張薄唇,冷漠中又似飄浮起一縷笑意:“請你說說,我哪兒對你不尊重了?”
心月愣在他這身與夜局長迥然不同的行頭裏,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而明澈,早已是氣得火冒三丈,怒氣衝衝的奔過來,抓起他胳膊就往外一拖,按在收銀台一邊就大刀闊斧地朝他的胸膛狠狠地擂去一拳。他從昨晚忍到現在,忍無可忍了!
整個收銀台頓時就亂了,心月尖叫了一聲,那尖叫的聲音仿佛天下大亂。原本一直站在夜長安身後的女孩,還在疑惑,這一下突然就驚得大張著嘴巴,瞪著那兩個在收銀台就要幹架的男人。
有人大叫:“打架了!”
“不好了,打架了!”
防損員和超市經理一行人急匆匆往這邊奔過來。
夜長安被明澈揪住胸前的襯衣,身子微斜著靠在收銀台後的貨架,所有的商品嘩啦啦掉了一大片,滿地狼藉。
明澈的那個拳頭打得狠,打得重,打得對,直打在他心窩口,怎麼可能不疼?怎麼可能會如無事人一般?可他臉上的表情卻隻是輕輕皺了下眉,之後神色自若般,保持著他慣有的處變不驚的風格,大大的黑鏡下眸子底風平浪靜,彰顯著他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與後天培養的強大氣場。
心月驚懼的望著,不知道當時他是用一種什麼力量在支撐著自己使身軀屹立不倒,即使最柔軟的地方已經被人搗得稀爛。
這一次是他沒有還手,任由明澈暴打,他就像報血海深仇似的,一連幾個拳頭重重揮下去,連外麵的觀眾聽了都有點心驚肉跳。
他打勢洶洶,不斷地還有商品劈哩啪啦砸落,超市裏那些保安和經理根本無法近身,隻怕掉下來的東西傷到自己,看得看傻了,哪還勸得了架?
明澈一邊狠狠地打夜長安,一邊直著脖子吼:“還手啊還手啊!有種就給我還手啊!有種就打啊!別一看人多的地兒,就孬種起來了!我告訴你,今天這場架,我跟你打定了!不分出個勝負,我決不會放手!”
心月還在驚愕間,明澈猛地一個用力,抓起夜長安的襯衣,如猛虎下山,虎氣十足就將他拖拽去了超市的深處,但聽嘭地一聲響,踹開了倉庫的門,直打到倉庫裏去了!
心月驚叫著撥腿奔過去,“住手,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裏麵的倉庫,有幾張辦公桌,基本上所有人員都被這幹血架的人嚇得跑了,跑得慢的在這巨大的驚嚇中,顫縮在一邊,隔岸觀火。
一進到這裏麵,兩個大男人經過一陣激烈撕扯,便毫不相讓的拳腳相向宣布開戰。
夜長安的墨鏡被打飛了,碎發飛揚,鏡片掉地被明澈在打鬥中一腳踩碎,他猛地揮出一記右勾拳,夜長安迅速地用左手肘架住,護住了小腹的同時,他一手抓過明澈的一隻手腕,向下一擰,卡嚓一聲響,另一手又飛快地豎起來,胳膊肘朝下狠撞在明澈手臂上。他動作流暢,一氣嗬成,博擊在他眼裏似乎不過就是一場每天必備的練習,嫻熟自如明確翔實地摸清敵方要害並給力擊中。
可是,明澈拚了,哪怕陳腳亂了,拳擊打法步驟亂了,身上的戰鬥意誌與戰鬥力量也依然如山洪般爆發了起來,拚死一戰!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也許早就該打了!
上次他讓過夜長安,是因為他心有內疚,自知有錯,對不起心月沒臉去還手,可這回不同了!他是來為心月出氣的!但也絕對想不到,這場戰是在商場的倉庫裏打。
他們打得很猛烈,眼珠子爆漲發紅,大汗淋漓,頭發淩亂,凶相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