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當然沒有瘋,隻是此刻她不想回答巫神,因為有一個人牢牢占據了她的目光。
她走向周禦,男人牽起她的手:“讓你擔心了。”
這一刻,這一句,讓她淚落。
女孩子一把抱住周禦,拳頭捶打他的背:“你早就察覺到了,早就有計劃了,卻要跟我裝傻,我可不記得有這種用法的!”
周禦寵溺一笑:“是我不對,我本想提醒你的,可你卻自己發現了,還發現的這麼突然引得他提前動手,我措手不及……”
九妹踮腳,吻上他的唇。
男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再多的解釋,都不如一個親吻來得簡單明了。
周禦的臉可疑地紅了。
杜諍麵無表情,隻有七把刀哇哇大叫,自己捂住眼睛,又張開縫隙偷窺。
“好了,我不了,先料理掉他吧。”男人道。
九妹站到九鼎中央,望向一旁靜立不動的舒哥,遲遲沒有抬起手。
“不要猶豫了,主人。”這次響起的男聲,竟然是舒哥。
“你不攔著我嗎?”九妹問道。
巫神雖然被困鼎中,但舒哥還是巫王境,領袖群倫。
他若想阻攔九妹,自然輕鬆。
“不了,我隻想看著您,看著您終結這個不平等的世界。”舒哥靜靜站在那裏,眼裏隻有女孩的側顏。
“舒哥,你個廢物!”巫神在鼎中歇斯底裏地喊道:“你是巫王實力,就算不能出入千軍萬馬,偷走一尊鼎還是可以做到的!”
場麵一瞬緊張起來,杜諍與七把刀分立兩邊,顯然在防備舒哥。
可仙鼎有九尊,正如巫神所,舒哥即便不是三位靈巫及宮中禁軍的對手,想帶走一兩尊鼎還是手到擒來的。
到時候九妹不能湊齊仙鼎,隻怕難以進行。
隻可惜,舒哥不為所動,隻是站在那看著九妹。
周禦一笑:“毀掉仙鼎,這個世界將和我們的世界完全一樣,到時候還是會有不平等,但,不會像現在這樣,人與人,區分的如此清晰,不可逾越。所以,動手吧。”
九妹點頭,退開鼎的範圍。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站到仙鼎前一個一個的毀掉。
她手握九鼎鑰靈,她要做的,隻是毀掉自己的空間和係統,那是九鼎的根源所在,一損俱損。
“我就知道,主人一定是最有辦法的。”舒哥輕笑,很是自豪。
握有這一步棋,不論周禦是否能成功翻盤,九妹都可以毀掉巫力之源,讓巫王和舒哥徹底失去力量的依仗。
到時候就是為惡,也隻是三五十年的事,何況還有蜀國與燕州之亂,下易主隻在頃刻。
“等等,”舒哥突然道:“燕蜀之亂,主人,讓我去吧。”
九妹望向周禦。
男人點頭,他現在已經恢複皇帝之位,出來也沒什麼影響。
舒哥卻是聰明人,見狀不待九妹開口便倒退半步,苦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真的很聰明。”周禦再次讚道。
若非走上歧路,原本是個很好的苗子。
“趙先生,我不如你,是真的不如你。”舒哥垂頭:“將她交給你保護,我可以放心了。”
他終於閉上眼睛。
九妹攥著手,她經營了這麼久的空間正在瘋狂的崩塌,跌入藍黑的虛空中。
一點一滴。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體內力量的流逝。
星星點點的光亮從他們的體內飄出,如螢火,似流星。
普之下,大地之間,四處飛滿了這樣的光點,唯美,又淒涼。
光點彙成一道道明亮的長河,山呼海嘯一般湧向這具宮殿,猶海眼吸水般沒入九尊仙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