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副頭麵因為做工細致,用料也算尚好,故而價錢是翻了一倍。可若是挑那些配珠子來賣,價錢又是另外算,便宜了不知多少。
珍寶齋的掌櫃心中很是不舍,這賺的少,賺的多,一眼就能看出來,便板著臉露出一副虧本的樣子,說道:“這不成啊,這位姑娘,你剛才問了那麼些價格,就連這些配件都問了一遍。這麼估算下來,我這珍寶齋也不過就是賺個手工錢,真的是虧本的買賣,我實在是賣不出手啊。”
朝秋一臉隨意,張嘴便說:“掌櫃方才說這些東西都是可以賣的,怎麼現在又改口了呢?反正您能賣就賣,不能賣,我就跟姐姐去別家看看。剛才路口那家蕭記的似乎人很多,生意那般好,難道東西會更便宜些……”
掌櫃的立時苦著臉點頭,“姑娘啊,我賣,我賣還不成麼?”邊說邊把幾樣用香囊包了起來,又說了一句,“那蕭記的來頭大,把價錢壓得低低的,我們這些小店可都是實打實用真金白銀買回來的,確實是最低了。姑娘,一共八兩七十六文,零頭我給你抹去,就算個八兩七十文,這香囊也是當做添頭送的。”
朝秋掂了掂手裏的玉珠翡翠金絲等一應零碎,半信半疑道:“就這麼一點東西,需要八兩多?掌櫃的,你莫不是框我,剛才那價我算出來,隻需八兩三十六文,您再撥一遍算盤看看。”
珍寶齋的掌櫃一驚,忙打著馬虎幽幽地撥起了算盤,最後在朝秋澄淨的目光下,推脫說道:“人老了,就是不行,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一邊擦著冷汗,一邊接過朝秋遞的銀錢,終於送走了這兩位。
後麵櫃台的小夥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這姑娘的算經還真是好,這麼些東西,都沒見她撥算盤,脫口就說出來了。”
掌櫃麵色一紅,喝斥道:“還不趕緊去幹活!那蕭記都快把我們這些生意給搶光了。”
小夥計立馬縮著肩膀就溜走了。
這邊亭玉又買了一些成衣,樣式普通,均是料子耐磨的,適合那些人穿用。況且回莊子後已經有人去仙肴館通知將剩餘的那些飯菜均數都送至災民營中,如今亭玉隻是挑了一些饅頭,全部裝了起來,放進馬車,這才回了別莊。
邊上朝秋同亭玉說了兩句,細細地描著做出一副如何的頭麵,雖然用料比不上那些精貴的,但勝在花樣新穎,倒不會差到哪裏去。
一輛快速行駛的馬車拐過一個彎,直接朝著郡主府後院過去。守門的皆是侍衛,根本沒有閑雜人等。腰牌一露,頓時就明白來人是誰,忙將後院的門打開,不過幾眨眼,這一隊人全部進了裏麵。
已經有侍衛前去通報侍衛長謝崇,謝崇一得知二皇子居然先來郡主府,即刻讓手下去安排,自己前去通報了主子。
周夢瑤午後睡醒不久,本是困懨懨的,一聽二哥居然來了,立時跳起來,“快點快點,謝崇你去叫人把點心呈上來,一定要仙肴館的甜品,對了,還有那個糖水罐頭。”
謝崇紋絲不動,嘴中應道:“已經辦妥了,郡主是否要換身衣服?”
周夢瑤低下頭看了一眼,揮揮手,“不用了,又不是別人,我跟二哥之間根本不需那些繁文縟節,趕緊帶路。”
此時陳佑剛將周晟衍扶下馬車,還未站定,那邊就匆匆奔來一個玲瓏的身影,伴隨著鶯啼一般的聲音,“二哥——你終於回來啦,夢瑤好想你。咦,陳佑,為何二哥臉色這麼差,你根本沒照顧好他。”
周晟衍搖頭笑道:“還是這般咋咋呼呼的,我可是聽說你有意中人,這才趕著過來看看。究竟是哪家公子,竟然能虜獲郡主的芳心?”
周夢瑤難得紅了臉,心頭如小鹿般亂撞,“二哥,你也取笑我。哼,我不理你了。”
兩人見麵實如普通兄妹一般,說說笑笑地走過牡丹花叢,橋下一灣碧潭漾著點點綠荷,初露尖角的荷苞粉色誘人。周晟衍微微一笑,打量了一番周夢瑤,點點頭自語道:“確實長高了。及笄之後,隻怕王叔府上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周夢瑤神情不屑,撅嘴說道:“都是些迂腐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父王母妃才不會看上他們呢!哼,再說了,我的婚事,自然得由我做主,不然我就呆在封地上不回去了。”
周晟衍笑笑,卻是說道:“說你長大,卻是又小孩子心性。王叔自然都是為你好,再說我卻是有些奇怪,從小到大你一直念著的人,如今卻怎麼一下子變了,將芳心投到誰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