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從褲袋裏拿出一個盒子,裏麵是一條銀色的絲帶。
夕陽下,他拿著銀色的絲帶,綁上她的發。
她冰冷的臉有著不易察覺的怔驚。
“要每天都綁上喔綁上頭發的田蘿更漂亮了!”
秋一夏看著自己親手為她綁上的發,慵慵懶懶的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是他獨特的萬種風情!
田蘿看不到自己綁上一半頭發的風采,也看不到秋一夏綁銀色絲帶的蝴蝶結。
蝴蝶結在夕陽的照耀下,像在飛舞般的彩蝶迷戀的綻放在她柔順的秀發上。
“我們去吃飯吧!”
“一切還順利嗎?”
“嗯。”
“嗬嗬用自己的幸福做堵住,這樣好嗎?”
“不在乎。”
“一直以來,師傅也沒把你當外人,從你九歲的時候被靜兒救回來開始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另一個孫女。也自然的不希望你以後難過。”
“比起以後,以前和現在不是更重要的嗎?師傅不用擔心蘿蘿。”
這叫他怎麼能不擔心?看著田蘿那消瘦的身影,安東尼滿是心疼。
這孩子,年級小小就要背負上那麼多痛苦……
窗外,雲層遮擋住明月,星星不著痕跡的和雲朵兒玩著捉迷藏。
田蘿沉靜的緊抓著自己的雙手,眼神朦朧,似乎是在記憶中沉淪著些什麼。
“這麼久了,一點都還沒放下嗎?”安東尼慈祥的臉上,根本讓人看不出他會是一個黑道的老大,一個曾經殺人於無形的組織殺手。
那雙滿是皺紋的手,又曾經沾染了多少鮮血?
那雙滄桑的眼睛,又曾經看到過多少罪惡?
他經曆過太多,就像滄海最後變成了桑田,桑田最後變成一棟棟高樓大廈。
他也從一個殺手,變成了一個組織的老大,也從一個組織的老大變成了一位慈祥的老爺爺。
很多事,說放下或者隻是自欺欺人,可當真正放下的時候,就連原本的天空看著也會變得異常的美。
“玻璃杯破了,可以扔掉。陶瓷破了,可以粘補。可是,即使粘補了也有痕跡的吧?心坎上被刀子坎過的傷口,即使痊愈了,也留下了痕跡。”
第一次,長大了的田蘿說了這麼多話。
第一次,長大了田蘿冰冷的語氣蔓延出悲傷。
安東尼從田蘿住進他家是第二次聽到田蘿說那麼多話,話裏的悲傷濃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那時,田蘿把滿身是傷痕的田蘿帶回他家,田蘿知道他是安東尼後,為了她心中的傷,告訴了安東尼很多很多關於她的事。
希望安東尼能幫她,希望她能有足夠的能力去擬補自己心中的恨。
他答應了。
從那以後幾乎就沒怎麼聽到田蘿說話,即使吵鬧的靜兒如何折騰著這個家的每一個人,而田蘿是田蘿小時候最愛折騰的人。
她也隻是冷著一張臉,連表情也少得可憐。
“有什麼師傅能幫忙的,告訴師傅。晚了,去睡吧!明天還得上學。”
“謝謝師傅。”
嘲笑的聲音從四方八麵處傳來,而瘦弱的女孩隻能無助的看著那些欺負自己的人,嘲笑自己的人。
拳打腳踢成了每天的家常便飯。
議論的嘲笑更是一浪接一浪。
在學校裏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嘲笑著她,嘲笑著她的身世,她的爸爸,她媽媽。
恐懼的眼睛裏,儲滿了淚水,流下來,用力的用衣袖擦掉。
又流下來,又擦掉。
“哼,不就是一個野丫頭嗎?有什麼資格哭?”同班裏的小老大在同學的起哄下,又揣了女孩一腳。
“就是,哭也沒人可憐你!”另一個男孩看著痛苦的女孩,直直的不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