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在製造戰爭,一場沒有硝煙,卻更為殘酷的戰爭。如果是身處現代的我是怎麼也不會這麼做的,做不來也想不到這麼去做,更沒有理由沒有環境去這麼做。

可是,我來到了這裏,身處這樣的環境,弱肉強食,我隻能這樣做。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從什麼時候起,我的心開始慢慢的變了,變得殘忍,變得連自己也不認識了,什麼時候起我學會了隱藏自己,隱藏起所有的情緒和表情。

當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每每都要發呆,這如花的容顏下麵,到底還是我的靈魂嗎?

我隻說了一句話,後宮就不得安寧了,是啊,一句話,多麼可笑,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重要了,我的一句話就能翻天覆地。

“主子,今天皇後出殯,你可要早點到。”什麼時候起玉書也變得這麼囉嗦了。

“主子,您沒有瞧見,那個舒皇貴妃可神氣了,好像她已經是皇後了一樣,真不服氣。”

“玉書,你不是第一天進宮的,怎麼說話還是這麼沒有遮攔,如今,舒皇貴妃是這個後宮品階最高的後妃,你這樣在背後議論,不怕受廷杖嗎?還是要連累我也一起去罰跪才甘心。”這大概是我入宮後頭一次這麼凶,我一瞪眼,一開口,玉書嚇得馬上就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主子,是奴婢失言,是奴婢錯了。”

“你這個丫頭,是我平日對你們太過縱容,今兒要是不罰你,今後你們還不知道要給我闖什麼大禍呢。來啊,給我掌嘴二十。”

這是我第一次用刑,不是我心狠,也不是我心裏有氣,拿她們出氣,我這是在救自己。

那天雲妃的話我記得,榮貴妃曾因為宮女的冒失受罰過,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冒失,這都隻是一種警告和示威的手段,現在,這個舒皇貴妃新官上任,肯定是要用些手段的,不然怎麼立威,我不能給她有拿我開刀的機會。

現在我是皇上的寵妃,如果稍有不慎,我就是最有可能受到警告的哪一個,到時怕是有不少人樂得看笑話呢。

但是為什麼平時最懂事的丫頭,今天會那麼冒失呢?這才是我擔心的,難道,她是在給什麼人製造機會嗎?

我暗暗有些害怕了,我的身邊一直有別人的眼線我知道,可是,如果連我的貼身宮女也是別人的眼線,這就問題大了。我有太多的事情在她們的眼裏,我到底該防誰呢?

在我深思的當口,哈爾達已經開打了。我轉過身,不去看,也不去聽,畢竟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還是不適應,對於我這個現代的靈魂來說這有點殘忍,但是,如果我要保命,恐怕將來要做的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有違我本性的。

。。。

我不知道掌嘴是什麼感受,不過看著玉書紅腫的嘴和兩頰,我心裏有些不忍了。

我走了過去,拿了自己的帕子,蹲下身,替她擦拭著血跡。

“玉琴,去拿藥來。玉書啊,不是我狠心,我這是在救你啊,你應該知道,在這個宮裏有太多的眼睛和耳朵,要是我今天不處置你,拿等舒皇貴妃知道了,就不是掌嘴這麼簡單了。有多少宮女是死在禍從口出這一點上的。”

我且不論她是不是眼線,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收買,一定要把身邊的人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裏,如果,這一次能降的住最好,不然就隻能丟車保帥了。

玉琴拿來了藥,我在接藥的一瞬間,看到了她眼裏的畏懼。殺雞警猴,也好。

我親自給玉書上藥,這讓這些丫頭們都受寵若驚。

“你們都聽好了,能進咱們這個玉寧宮的,就都是親人,我不希望有誰出事,我要的是所有人平安。你們都記住了,都要給我小心謹慎著點,如果有什麼差池,我罰你們總會留情,可是要是讓別人抓住了把柄,你們要丟的可能就是小命了,記住了嗎?”我的話不怒而威,很有點分量。

“知道了,主子。”齊刷刷的應答讓我心裏好過了點。

這是唯一的法子了,讓他們知道,我不是軟柿子,也不是看不清他們,更不會心慈手軟。

一直以來,我知道我是太仁慈了。

我走到書桌前,拿起了毛筆,在素花箋上寫下了四個字。

“慈不帶兵”

這是我的軟肋,那我就要改,這是生存的法則。無論對誰都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