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給我站住!”話音未落,隻見一人閃入竹林,鮮血染紅了他的外袍。傷口雖深,卻無一致命傷。饒是如此,失血再加上過度疲勞使得他行動踉踉蹌蹌。雙眼微腫而通紅,布滿血絲,顯是傷心過度所致,渾然不理身後的喝聲頭也不回的走進竹林深處。
一群人追了上去,卻在竹林邊緣頓住。為首的是一白發老道,兩鬢斑白,鶴發童顏,本應精神奕奕的神色,此時已被焦急所替代。雖然擔心進入竹林的那人,卻也不敢再深入半步。
“師父!”左邊,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道童扣首磕頭,“救救大師兄吧!”言訖,竟是淚流滿麵。
“明日,並非為師不救,隻是這......”老道滿臉無奈,實在不忍之極。
“師父!大師兄宅心仁厚,徒兒求師父網開一麵!”右邊的清風也是雙腿一彎。
“回去吧,回去吧!不要再求我,此事為師也做不得主。”老道轉身即走,似緩實快,半刻不到,便已失去蹤影。
明日,清風見求情不成,不由麵麵相覷。明月抹去淚水,立了起來,而泥沾在額頭上,為抹上的熱淚一化,貼得更緊。清風心情極差,若是以往,定要取笑個夠,此時卻是歎道:“大師兄闖入竹行八部天龍陣本是凶多吉少,而如今師父不願施以援手,大師兄他......”明月抽泣道:“也不能怪師父,八部天龍陣本是極陽的大陣,為了鎮壓妖魔,更是撤去生門,駁上死門。陣中險象環生,有死無活。再加上竹行術,變化詭異,陣眼不停轉換,否則怎能困住應天魔。但願大師兄好人有好命,千萬不能遇上他了!”
說到應天魔,清風、明月禁不住同時顫抖,心驚肉跳。幾年前的浩劫至今仍曆曆在目!
清風斥道:“明月,休要提及他!”明月忙不住的點頭,剛才確實是語無倫次了!看到明月點頭,清風像是很滿意,但念及大師兄,心下又不由黯然:“師父常對我們說好人有好命,要我們處處為善,而大師兄如今卻......都怪元虛那牛鼻子,否則大師兄怎會家破人亡。”說完後,鼻尖一酸,差點哭出來。
“‘牛鼻子’倒罵得自然真切,好像你們並非道士一般。”背後傳來一句輕蔑的哼聲。
清風,明月知此人乃元虛道長弟子玄真,頭也不回,反唇相譏道:“人說話狗搭舌。”
玄真先是一恕,正要動心,但轉念一想,自己並非兩人敵手,“哼!”了一聲便
灰溜溜的走開了。
清風,明月不由相視一笑。笑聲中帶著淒苦,但也不似剛才那般難受。
“清風,明月!還不給為師回來!”耳中傳來老道的喝聲。師父在千裏傳音。明月清風望望樹林,雙腳一曲,接連三拜。
“大師兄,你若是再也不回來,師弟清風誓報此仇!”
“師弟明月誓報此仇!”
清風,明月畢竟是少年心性,發過誓言,心中苦悶解緩了許多,結伴而去.......
風,如鬼魅般悠然而至,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沉穩如參天古柏也不時隨風而動。風吹過竹林,青竹枝並枝翩翩而響,視至深處更是一片瑰麗的墨綠......
夜,B一天的終結,不可免避,然而這夜卻顯得殊不尋常。
這日正是一月中旬,恰是十五,既然未見有雨綢繆,圓月本應空照,而此時,渺無蹤影,最後一絲月暉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沉淪。
此夜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一人鬼鬼崇崇的從道觀門前閃過,直奔天師大殿,一蹬一躍之間便已跨入大殿,除了輕功駕輕就熟之外,對地形也是極為熟悉,必定踏點已久。
黑衣人緊貼寶殿大壁,屏住呼吸。一時間,那人似人間蒸發,毫無形跡。
“唰!”的一聲,黑衣人抽出配劍,劍身無光而亮,刃口寒冽異常,絕非尋常劍器可比。盡管黑衣人極力壓製寶劍眉的光華,但此劍久未出鞘,嘯鳴不已。黑衣人臉色刹時白如宣紙,極為難看。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