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樂嗬嗬的引著我朝船上走,到了樓船上,我都被那個船的高大宏偉嚇住。
“怎麼?嚇呆了?”一上船,一聲朗笑帶著三分欣喜,兩份責備,五分愛憐的傳入我耳中。
我回頭,看到了站在第一層房船下的季布,離開了那麼久,我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居然會在這兒看到他!
帶著些委屈,還有些驚喜,我甚至楞的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你瘦了好多。”他徑自過來,摟住了我,緊緊地不肯放。我有些不好意思,這還在渡口呢,外麵還有許多人看著呢。掙了掙沒掙脫,我把臉埋在他胸前,汲取著溫暖。
他帶我進了船裏,三層樓的樓船裝飾的非常華麗,我看著他,他端來杯茶給我,“我現在在原高麗境內占了一個州,那兒通著海,所以這些是必須有的。”
他連天朝的高官都做膩的人,如今居然變為匪寇,在海上劫捋過往船隻。“那你現在還有多少兵力?”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放心,隻會比以前多,不會比以前少。現在我自己是在海邊,但是北方的頭巾軍也是我的,他們當中夾雜了窮苦的百姓,還有我的兵。”他說起來似乎比以前更加得意了,看來一切都發展的很好。
這也讓我更加的高興了,我來,本來就是想向他借力的。
隻是不知道他肯不肯。
樓船行了好幾日,到了高麗島,那兒一派碧波蕩漾,島上樹木蔥鬱,雖是初秋,楓葉已經紅了,紅的星星點點,一片燦爛光華。
我正站在樓船的大甲板上吹著風,季布過來給我披了一件織錦提花披風,問我要不要下去走走。我看的正高興,也悶了這幾日,想要下去透透氣。
季布遂牽著我的手,帶著我下了船。他的手青筋鼓起,粗糙,卻很溫厚。
才下船,就有一個穿著兵服的人過來向季布行禮,看見我的那一刻,他眼中有莫名的光影閃爍。季布把我拉到身邊,說,“來,見過夫人!”那軍人向我行了一個禮,季布才說“這是我一直跟隨的參將,一直惦念著要我娶個夫人,今天,總算是讓他見到了。”
我這才正眼打量他,那人身材還算魁梧,相貌很是樸實,看季布的眼神也是忠厚的。難怪季布這麼信任他,連跟著季布這般淪為匪寇也甘願。
季布把我帶到了島上的房子裏,他們把這兒當做自己的一個據點,房子什麼的建的格外好些。
“那兒,就是你的座位了。”季布指著正上方一個座位旁邊的座位,笑著跟我說。我心裏越看越難過,好好的人,怎麼就做起了強盜呢。思及此,我轉身沒有說話,撿了側下方的一個座位坐了下來。那些小羅羅們端上茶來,我一口都沒有喝,也不說話。
季布看著我,忽然說,“你看不起我當匪寇了?我沒有當匪寇,我隻是多組織些人,更有兵力,在這兒打劫,也是為了軍費供應。”
我依舊沒有說話,看著他莞爾一笑道,“當匪寇怎麼樣,當匪寇也可能達成你的心願,當然了,當匪寇來奪得軍費,可不長久。要不,我們想些其他法子,到時候,就不是匪寇,而是正大光明的高官呢!要是有可能,還可能奪得天下,這不是你和我成婚的那晚許的諾呢。”
“是什麼法子?你說給我聽聽,到時候,我呢,什麼都順著你,有好事我們倆一起享受,有不好的我一個人先擔當。”季布聽我這麼說,樂了,跟看待小孩子一樣看著我。我心裏氣惱,惱他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好了好了,勞累了那麼多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他過來扶著我的肩,摸著我的頭,“不是不聽你的話,我們現在不講這些,休息好了,再好好的說,行嗎?”
我無奈,隻得依了。
“這就對了,你呢,還沒長大,玩不來那些心思。而且,軍裏的事情你也不清楚,不必急著當一個合格的壓寨夫人!”他放開我,調笑著。
我白了他一眼,任他拉著我去準備好的屋子休息。對於我,一切還要從長計議,急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