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休剛剛還叫我“妹妹”,她叫我“妹妹”,我還來不及回她一句“姐姐”,來不及享受這重拾親人的快樂,我也還來不及問她,有那麼多的疑惑沒有人給我解答,她就在我的麵前,慢慢變冷,把我扔回那個我不願回想的世界。
太陽升到了半空,遠處有人叫我,我沒有應,我想跳舞,我也要跳舞,用舞蹈來祭奠我的師傅,我的姐姐,我不要停下,我寧願那裙擺就一直舒展,給我雲端的快樂,帶我離開所有的不幸和悲傷……
我累了,摔倒在草地上,我希望自己也會如一團雲般永遠地停留在這裏……有一隻手伸到了我麵前,是倪軒,他說“娰侕,跟我走,離開這裏”。他的聲音很輕,似包含著濃濃的無奈,又像是包含著一種積蓄了很久的勇氣。
我忽視那隻伸到我麵前來的手,好像這些天對他的思念都是一種錯,我覺得自己特別可笑,我需要瘋了一樣地大笑,我說“倪軒,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啊?你讓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我親姐姐就躺在這兒呢,你看不到嗎?你究竟想怎樣?你憑什麼利用我們姐妹兩個?我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不說話,伸手就來拉我,我瞅著她腰間的劍趁他不防抽了出來,拿劍就朝他刺去,招招直中要害,我心裏有恨,我要把他們全部發泄出來,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殺了他,但我恨他,所以我要殺了他……他邊閃邊退,我越是刺他不中心裏越急,心裏越急就越容易出錯,他逮著了我的一個破綻,趁機打落了我的劍把,並順勢點了我的穴道,我動彈不得,心裏有一股火燒的我難受極了。
他抱了我離開了河邊,一言不發。任他七拐八拐,我們穿過了一道道陣法,那是我從來沒有接觸到的,在出口的地方,有一個人等在那裏,好像算準了我們似的,它回過頭來,用那戴著雙麵美人麵具的臉對著我們,那一襲天青色的長裙就像人心底的苦痛,流著說不清的膽汁水。它用那空洞的眼神盯著我們“軒兒,你忘了我們的大計!”
倪軒有一瞬間的躲閃,看得出他在極力穩住身形,他回答“我沒有,但我也不想用我心愛的女人去換!”
那麵具下的人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大笑起來“軒兒,你父親為了這個女人的母親在尚岩寺自盡了,你如今也要為了這個女人自毀前程嗎?你別忘了當年倪道成是怎樣不顧我們母子的哀求,為了那個女人離開了蘭穀,那是你都十歲了,可他有留戀過你嗎?沒有啊……”
“他許諾給你天朝的皇位,可他卻為了別的女人放棄了皇位,你別忘了,天朝那把持在季氏手中的皇位應該是你的,你才是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
倪軒抱著我的手漸漸鬆了,他痛苦地叫了一聲,放下我,說“娰侕,對不起!”。一步一踉蹌地轉身走了。
戴著麵具的女人走到我麵前,看著我,伸出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果然傾國傾城呢!”轉身也走了。身後一群戴著麵具的侍女上來把我帶回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