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後,秦然很用心地朝遠方拜了拜。
一拜給與他第二次生命的上天,二拜這個世界名義上的“父母”一家,願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能全家團聚美滿。
如此一來,空蕩蕩的家終於有了一絲過年的氣息。
“啪啪啪。”
燒了紙錢,秦然點燃了一排小鞭炮,恭送各路神仙。
此時,正是各家拜祭的高峰,一時間鞭炮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收拾了拜祭用品,秦然開始準備晚飯,畢竟就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先翻看了一下二嬸拿過來的菜,發現有油豆腐釀、香芋扣肉、紅燒獅子頭等,估計都是他二嬸的手藝。
“好了,等會把雞砍了,再炒個青菜,熱下二嬸送來的菜,也是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秦然一個人自言自語,畢竟獨自一人過除夕,不管如何總有些傷感,他說說話以求緩解一下孤獨的氣氛。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洗碗,一個人拖地,秦然收拾好開始打開電視收看春節晚會。
“觀眾朋友們,大家新年好……
看著趙忠祥和倪萍兩位老搭檔主持人,秦然不由想起後來小品中宋丹丹那句“我十分想見趙忠祥!”
記憶中的印象總是鍍著一層金色,因為回憶總是太美好,而且大家都知道“我們都回不去了”,所以總不忍心破壞這一種朦朧的美感。
現在秦然可以再次親身子會,自然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觸。既然來過,那麼總要留下點什麼東西,不然就太對不起上天對自己的慷慨!
“砰砰。”
家裏大門又響了。
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陳浩和李德盛兩人結著伴過來。
“家裏打麻將太吵,我來找個地方躲躲。”
“老婆和孩子去鄰居家包餃子,我一個人在家無聊,來找個伴聊聊天。”
這是兩個手下進門後說的話,但秦然知道這些隻是他們的借口,不想說是特意來陪孤單的老板熱鬧。
“行,那就進來坐坐吧。”
秦然笑著把他們迎進了客廳,看來至少自己沒看錯人,收了兩個還可以的手下。
把瓜子、糖餅、水果擺上桌,再把火盆的碳加上,三個人便圍在一起聊天。
“下午在市場和你聊天的人是誰?”
李德盛拿起一個綠油油的柚子,用刀劃了幾下,然後掰開外層。
“以前家裏施工隊的會計,姓王。”
秦然把電視機聲音關小一些後回答。
“我正想和你說,昨天打聽到姓王那小子現在和你二叔勾搭上。還把好多以前一起幹活的弟兄都拉了過去。我說當初讓他們去江州,沒一個人肯走,原來是他們在背後下黑手。”
陳浩聽聞,趕緊把昨天忘記說的話講出來。昨天他原本打算給房產證時就想告訴秦然,但後來急著回家就忘了。
“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就是一個轉身那麼簡單,尤其當大家都麵對同樣的人生路口時。”秦然很淡然地回了一句話。
“我說,能考進江州一中就是不一樣。說的話咱這樣的大老粗就是想破了天都講不出。”
陳浩思考了一會,覺得秦然的話實在有高度。
“那是,早上他也說了一句,什麼存在、合理的,把我弄得稀裏糊塗現在都沒想清楚。大腦裏隱約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要從自己口中換種方式說出來就是做不到。所以我說,咱們就是為老板打工的命!”
李德盛把一片剝好柚子遞給秦然後插話。
“那是,想想要是咱還在玉蘭混,哪能有在江州那麼瀟灑。還有那個王長春,不就和人包了個200萬的工程,逢人便吹得天花亂墜。要是知道我們弄的幾個億西子灣項目,還不嚇得屁滾尿流。有機會,我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好了,你們兩個,拍老板馬屁也不需要那麼用力吧!你們嘴巴不累,等會我屁股就疼了!”
好話誰都愛聽,但秦然還是製止兩個手下亂侃。
“趁機會,大家說說年度小結吧?”
秦然見難得有機會和手下聚在一塊交流,便讓兩人小結一下。
“我先來!”
李德盛知道在場自個資曆最淺,所以自告奮勇。
“沒跟老板混之前就不提了,瞎弄,簡直看不到明天。自從到了江州,發現原來玉蘭外麵的世界是如此精彩!我呢,主要負責跑前期和與市機關單位交涉。利用賣過保險的經驗,邊跑邊學,至少算入了門,老板交代的任務基本都能按時完成,和一些官員也保持了良好的關係。自己打分,算及格了。”
李德盛知道正經場合,秦然喜歡聽大實話,所以說得很樸實簡潔。
“老李說完,該到我。說句實話,過去一年我真有點像做夢演戲一樣,原本在玉蘭安安分分打工。忽然間就跟著老板去了江州,又跑到鵬城,最後弄起了幾個億的大項目。回想起來,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具體工作方麵,我負責工程部還算順利,現在工地已初步成型。就是在材料質量控製上出了點問題,還弄周總挨了一刀。我打分本來是60分,但那一刀就扣掉10分,50分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