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雅是克萊特帝國北部的中等城鎮之一。一條河橫亙其中,將城鎮分為兩個部分。因為這條不知名河流的存在,鎮民除了能時不時享受新鮮的水產之外,也紛紛架起水車開設鍛造作坊,利用水能打造起武器來。長久的經驗積累以及工藝的優化,使這裏的武器即使在名家輩出的克萊特帝國也能排的上名號。鍛造業帶動其它產業,使這個鎮子繁榮起來,逐漸發展成今日的規模。
清音牽著沐沐,緩步走在臨河的一條主幹道上,順著街道打量著著路邊一間一間店麵的招牌。鐵匠鋪內鐵錘敲打發出的聲響,河邊水車轉動時的嘎吱聲,以及不遠處集市人群的吆喝混雜在一起傳入耳中,給人以熱鬧的感覺。小丫頭可能是有些緊張,緊緊抓著清音的手,從兜帽下探出目光偷偷地四處打量著。
“······找到了。”
清音在一間招牌上畫著法杖的店麵前停下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便提步穿過店麵那顯得有些窄小的門走了進去。
店的內部空間比清音想象的要大一些,不過卻塞滿了東西,使人感到擁擠。前方不遠處一盞燈亮著,搖曳的燈光顯然無法照亮多少空間,卻為這兒擺放著的更多物件蒙上一層暗影。沐沐大概是有些害怕這陰暗的環境,向清音這邊靠了靠。清音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牽著她向那燈光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安放這唯一光源的地方是張不算太大的方桌。方桌上擺著幾摞書籍,幾架不知用途的小儀器和一些半滿的容器,將本來就昏暗的燈光分解得支離破碎。一陣微弱卻辛辣的氣味傳來,清音捂住口鼻,有些不悅。“有人嗎?”他問道。
沒有人回應。
清音皺了皺眉,他放下手,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聲:“有人嗎?”
仍然沒有人回應,桌上的燈光搖曳著,肆意扭曲著四周物件的影子。
清音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緩緩蹲下身,衝著那張方桌下麵的陰影冷冷地說:“你想要睡到什麼時候?”
桌下傳來一陣騷動,隨後發出一聲悶響。又過了一會,一個人揉著腦袋,緩緩從桌底鑽了出來,有些無奈地小聲碎念著。
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削瘦的青年,一頭褐色的長發被一根束帶隨意紮成一個馬尾,沒精神的聳拉在身後。一架厚厚的眼鏡架在鼻梁上,後頭是一雙小且狹長,睡眼惺忪的眼睛。下巴上零星的分布著沒有完全剃除的胡渣,一副邋遢樣子。身上的衣服雖然屬於工作服,卻完全無法令人感到幹練,反而有些淩亂,大概是睡在地上的緣故,沾滿了灰塵。
“蘭斯洛特·封·索蘭竭誠為您服務······”青年懶洋洋地說著,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我們這裏提供法杖定製,魔道具維修以及其它諸多業務······”
“那些倒是不需要,”清音打斷他的話,說道,“蘭斯洛特是吧,我想出手一批晶核。”
蘭斯洛特愣了愣,半晌才推了推眼鏡,看著清音有些喪氣地說:“三階魔獸晶核四十銀卡,四階魔獸晶核一金卡,五階魔獸晶核十金卡。”
清音默然地和蘭斯洛特對視著,過了良久,他才收回視線,淡淡地問:
“完了?”
“我這邊的收購價格已經算是格雅裏最公道的咯,謝絕抬價。”
“並不是這個意思·······”清音搔了搔頭,緩緩說出自己的疑問,“難道你這兒就隻收這三個品階的晶核麼?”
“那當然,”蘭斯洛特選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桌邊,惹得燈光又是一陣搖曳,“三階以下魔獸的晶核能夠支持刻畫的法術回路太少,對於魔法的施放可以說完全起不到作用。不會有人收購,更不會有人想不開去把它們鑲嵌在魔杖上。”
“法術回路?”清音聽到了陌生的詞彙,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
“你不知道法術回路?”蘭斯洛特揚了揚眉毛,看著清音的眼神活像一個剛從深山老林裏遊蕩出來的怪物。在被清音狠瞪了一眼之後,他才收回目光,又推了推眼鏡:“義務幫你掃掃盲吧······法術回路,指將純粹元素力量勾勒出法術想要表現出的形態時所必經過程的統稱,也就相當於塑造魔法效果的過程。越是強大的魔法,其中所蘊含的法術回路就越多,理所當然的,越是構建複雜的法術回路,所需要的詠唱時間也·······”
“術語聽不懂。”清音不耐煩地打斷了蘭斯洛特的話,語氣十分不滿,“說得明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