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龐春救我的那刻,我就隱約知道他就是那個我在找的人,隻是當時我沒有任何理由能說服自己、說服爹、說服龐春!因此我一直在等,等那個契機的出現。不料才幾天他就讓爹領進了門,我一麵大喜,喜的是,可以就近調查;一麵又擔憂,憂的是他的身份,還有他確實是我要找的人嗎?
龐春明顯的有很多秘密,隻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他經常在福星客棧與人會麵,這些人中有的像是“高幹子弟”、有的像是“達官貴人”,還有的呢,純粹是江湖草莽,專門尋釁生事!
大多的時候,龐春並不避見我,一來是因為我還小吧,並不真能礙著他什麼事,二來他們講的那些算不得大事。高幹子弟們張口閉口都是些風花雪月的事兒,偶爾也附庸詩雅,品評時事,倒也無傷大雅;達官貴人則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也許是他們有意避開我吧,我不能聽見他們的內容,隻知每次談完話,龐春都一臉沉重;我最喜歡江湖草莽來找茬,那樣我就有免費的大戲看。
正是所謂的草莽,讓我見識了傳說中的武功:真的有人可以像金剛,拍拍胸脯以示自己無比強大;還有人摸摸自己的腦袋,登時呈上一片油光可鑒的頭頂;更有人亮出黃飛鴻的招牌,擺出少林的猴拳、蛇拳、鶴拳等……總之是五花八門,樣樣俱全。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功夫都是溫和的,比如說需要借助武器的刀法、劍法、雙節棍等。而在麵對這些挑釁中,龐春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戰神的形象……戰無不勝!
就像一句話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憑你使出各般武藝,他總能四兩撥千斤,見招拆招的化解掉!讓我感歎:原來這世上還真的有武學奇才。
下定決心要拜他為師,向他習武,還是在他與其中之一的草莽對決後。這個草莽來頭非凡,正是敝州太守的侄子,平時為人驕縱,自視武功高強,到處橫行霸道。而龐春的出現,無疑是對他權威的挑戰,於是他下了戰貼:十五午時於城中校場對決。
由於對決很正式,對方又“蜚聲在外”,自然搞的是滿城風雨,不少城中百姓都來前來觀看。現在來談談“對決”,對決指雙方騎馬,並手拿兵器交鋒,先落馬者輸,未落馬先倒下者輸。由於對決涉及死傷,因而比賽前都要簽生死狀,這也就是它區別於一般的挑戰的原因。
雖然上次因他救我,我們還曾同騎過一匹馬,也看過他在馬背上的英姿,那時便覺得他有一種氣質,不過那天的感覺尤為強烈。他拿著長刀,威風凜凜地騎在馬背上,那種氣勢,堪比千軍萬馬。被他的眼神一掃,你都能覺出些寒氣來!
我方知,此時的龐春才是真實的,不是那個與狐朋狗友虛與委蛇的人;也不是那個對那些“顯貴”陰寒著臉的人;也不是那個和我們嬉皮笑臉的人;他是帶著濃濃殺氣,一臉睿智、滿腦策略和計謀的,一個屬於戰場、屬於戰爭的男人!
“草莽一號”也選了長刀作為兵器,可是不管怎麼看,都隻覺得他很“可愛”:一身盔甲,在烈日下銀光閃閃;一匹黑馬,壯碩得堪比大象;一把長刀,在空中森然怒號。本來一切都很完美,若是單個的拆解來看的話,隻可惜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是一幅絕對誇張的漫畫:過分誇大的馬上“馱著”過分縮小的人,過分柔弱的手上“扛著”過分淩厲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