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對了,還要通知宮叔他們!”葉八急不可耐一臉喜色地跑了出去。
小儀還有些不敢置信,爺沒事了?他那樣的傷勢,自己是親眼瞧見了,怎麼可能還能……
呸呸,怎麼能這麼想?總歸能好轉就是天大的喜事。她急忙往屋裏跑,忽然想到蘇錚的模樣,腳下一頓,對那位姑娘的感激之情一下子竄到極高。
顏府裏一改昨夜的死氣沉沉,雖然還是非常安靜,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做事,但來來去去的人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氣和期盼,藥房和廚房這兩處成了最要緊的地方,無論熬藥還是做吃的,每道工序都有好多人謹慎再謹慎仔細再仔細地盯著防著。
仿佛他們多盡一份力,那位就能早日康複一般,想到那夜的危機,每個人都後怕不已,都憋著口氣,卯著一股勁。
蘇錚在這種氛圍中發現自己的地位好像提高不少。
幾乎每個人都拿崇拜感激閃閃發光的眼光瞧她,將她當易碎的寶貝似的捧著,宮大管家也變得殷勤得很。最好笑的是府裏專用的那位老大夫更是回回都用探照燈般深沉明亮的兩隻眼睛上上下下掃描她,笑得老頑童似的時時找機會湊上來想說話。
不過蘇錚困頓萎靡,實在沒有餘力應付他。
她好幾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狀態,身上一點勁都提不起來,看人都要微微眯縫著眼,竟有些老花的樣子,有時候叫她老半天回不過神來,遲遲頓頓有點傻乎乎似的。
小儀急壞了。
偏生府內外事多,第三日顏獨步剛能下地就外出辦事了,幾個大心腹宮大管家和葉十七等人不是被帶出去,就是要務纏身。顏府重開大門,便有那些旁支親戚、姻親,亂七八糟的朝臣等用各種借口上門,府上為了招待都忙得團團轉。
蘇錚外在木質躺椅上曬太陽,聽著前院又有聲音嘈嘈切切地傳過來,懶懶地眯著眼:“最近府上很熱鬧?”
小儀聽她難得主動開口說話,稀罕得忙忙湊過去:“是啊,咱們爺製住了那些人,還成了太子身邊的第一號人物,人家看我們顏府要不但倒不了還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當然耐不住一個個都要巴結了。”
小儀知道她精神不濟但很樂意聽外麵的事,就慢聲細語地總給她實時地更新新聞,所以蘇錚也知道景朝的太子從雲朝回來了,還是雲太子也就是秦孤陽親自送來的,然而太子的回歸沒有給謝家增添助力,反而帶來無窮的惱恨,因為他們漸漸發現太子竟非常依賴顏獨步,將他當成了第一號可信人物。
可惜當他們發現這個事實時,已經雷厲風行地幫太子掃除了好多障礙,與各位皇子及其黨派鬥得兩敗俱傷,顏獨步基本就是撿現成的。
太子的儲君位置基本已經坐穩,但作為外戚的謝家沒有得到相應的好處,反而其對頭顏獨步得了便宜,估計那些人氣都要氣死了。
小儀正要把今日太子和皇後辯駁的那段話學出來給蘇錚聽笑話,外麵就有人稟告,有位客人求見蘇錚。
小儀皺了皺眉,見蘇錚還是有些呆呆的樣子,暗歎了口氣,代為問:“是什麼人?”
“那位客人是個俊朗的青年,稱自己姓秦,是蘇姑娘舊友。”
小儀就知道那是誰了,她挨在蘇錚邊上問:“姑娘,是秦孤陽秦公子,要見嗎?”
她不說是雲太子,因為知道蘇錚是和民間時候的秦孤陽有交情,現在開口叫太子隻會生分。
蘇錚愣在那裏,小儀又問了一遍,她好似才想起秦孤陽是誰,轉過頭又思索片刻:“請他進來吧。”
小儀憂心忡忡地看她一眼,叫來人去請人進來。真是奇怪,大夫號了脈說沒什麼毛病,就是累著了。可姑娘休養了好多天,怎麼會還累著,而且也沒見別人累成呆呆鈍鈍的樣子,好像時時刻刻腦子裏都慢轉了一拍似的。
蘇錚倒是知道要整整衣服,慢手慢腳地坐端正些等著見客,小儀沏了茶來,便看見一個金光閃閃的青年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來,那人金袍金靴毫不張揚,嘴邊咧開得意的笑容,陽光****柔漂亮的臉孔有些叫人睜不開眼。
還未走近,他就語帶輕佻地叫起來:“蘇錚,一年沒見,聽說你就成了小郡主,咱們還真有緣,都理魚躍龍門了。”
這一大段話也不知蘇錚聽進去沒,隻歪著頭眯眼瞅他,眼裏有些困惑,慢吞吞地說:“以前騷包就算了,自卑的人總要掩飾著點的,現在發達了還這麼一身金黃,怎麼看都是暴發戶的做派。”
秦孤陽腳下一頓,大怒,蘇錚見了就吃吃笑起來,邊笑邊道:“我叫什麼躍龍門啊,平白無故還小了兩歲,倒是你如今可真算是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