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打開了嗎,塞繆爾?”她問。
“哦,沒有。”這個彎著腰的步行者回答,並不準備站直身子。“這個時候除了為農場工人經營商品的馬具商、五金商和剪平頭的機器商外,其他的還不會開門。他們要到6點半才打開窗戶,然後麵包師7點半打開,再後布料商8點打開。
“啊,布料商8點打開。”顯然瑪傑莉是想去布料商那裏。
郵差轉身向旁邊一條小路走去;姑娘似乎心裏在決定著如果不能馬上去商店買東西,不如回去幹給牛奶脫脂的活,於是她開始返回。
從這裏回家的那條公共道路很好走,隻是彎彎曲曲。此時回去最近的路就是翻過一個柵欄,穿過一座風格別致的鄉間老別墅的私人場地,其煙囪透過樹林即可看見。那房子數月來都關著,所以姑娘決定直接抄近路。她穿過一片月桂樹叢,另外用披肩把帽子遮住,匆忙超過內測地界,再穿過更多的灌木林,站在那兒準備來到開闊的草坪上。她先像個機警的偷獵者一樣環顧四周。有生以來她已不是第一次翻越柵欄;但不知何故,她突然覺得自己已幾乎是個成年婦女了,不能再隨意做出這樣的事來。不過她向前移動著,麵前就是房子的正麵,它位於不被濃霧彌漫的較高地方。
這是一座中等大小的建築,十分質樸,正麵由石頭砌成,其正視圖具有意大利式風格——瓊斯及其學派使這一風格為人熟知。從一門口走下台階即可通往草坪。房子的百葉窗關著,臥室的窗簾也緊緊拉上。她覺察到沒有任何脾氣暴躁的管理人會從窗口看見她,於是她立即放慢了腳步,悠閑自若地穿過花圃。一座沒拉上窗簾的房子可以讓人去探看,人們也一定會這樣做;而一座窗戶緊閉的房子猶如一堆麻木不仁的石頭和灰泥,不會引起人們的興趣。
在房子的另一邊草坪漸漸升高,其上麵有一個供夏季使用的奇特的掩蔽亭——它有時被建造在露天的觀察點,稱為“終年”。眼前這個掩蔽亭由四壁組成,它們像十字轉門的4個邊一般伸向四方,每一角裏都有座位,這樣無論風從何處吹來,都可以找到一個掩蔽的角落觀察風景。
擠奶女工沒有沿著道路來到這個斜坡上,她將要經過掩蔽亭。她並不擔心會被人看見,當作入侵者受到斥責,所以心裏想著其它事;直到在離掩蔽亭不到3英尺遠時,她聽見亭子後麵一隻腳或多隻腳在礫石上刮擦的聲音。有人在這個“終年”裏,顯然坐在另一邊的座位上;她轉過去,確實看見了一隻肘部——個男人的肘部——從邊緣處凸出來。
現在年輕女人不太想下坡時讓此人看見,而假如她繼續往前走必然會如此——作為一個入侵者她可能會被叫回來,並被質問在那兒幹什麼。因此她輕輕爬上去,在後麵的座位上坐下,打算等那個人先離開。
可他好象一點不急著離開的樣子。此時才6點鍾,正起著霧,山穀下什麼也看不見或者欣賞到,他為什麼會來這裏呢?為什麼不走?她感到大惑不解。他靜靜地呆在那兒,瑪傑莉越來越不耐煩。她發現露濕的草坪裏有他的足跡,從房子的台階上一直延伸成一條線,這表明他是這裏的一個居民而非過客。最後她向那麵探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