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江南書院裏女人眾多,這潘鳳姐也就請人自開了裁縫室,專做自家姑娘的衣服,那管家估摸時間耗得差不多了,才把辛無病領出大門來,那姓李的管家隻是簡單地告訴辛無病,張樂人和安芷馨回去了,也不容辛無病再問話,就把那扇厚重的大門關上了。
辛無病在門外怏怏地站了一回,隻好沒趣地慢慢走了回來,回到家裏哪裏有安芷馨和張樂人的影子,還以為他們去了勾欄,趕忙又匆匆趕到勾欄,勾欄裏也是空空如許,四處一打聽,周圍的人都說這天根本就沒有看到張樂人和安芷馨來過。
辛無病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上不對在什麼地方,內心深處還是不願往壞處想,心中隻是寬慰自己,想著有可能張樂人和安芷馨被那婦人留著吃晚飯,可能晚飯後方能回來,心裏是非常著急,但也無法可想,隻能等待。
可是到了晚上,安芷馨他們還是沒有影子。辛無病心裏的不安漸漸加深,想了半天,終覺不妥,又匆匆趕往江南書院,那扇大門還是關著,且百敲不應。
辛無病來來去去找了半天人,到此時又累又餓,心裏更是惶急不安,一個人在那大門之外徘徊,盼望能夠遇到一個人出來,好親自問問,可是等到深夜那大門始終沒有打開過,也沒人進出,辛無病坐在門外的石階上,實在架不住漸漸湧來的疲倦感,竟在大門旁睡著了。
次日清晨醒來,那大門還是關著。辛無病也不敢擅自離開,就在大門外守著,這一天大門還是緊閉著,根本就沒有人出入,辛無病很是不解,難道這住宅另外開有小門?
這江南書院房子連房子,也不知有多大,辛無病也不敢去找那小門,直到中午,才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下來一個頗為富態的官人,敲門進去了。
辛無病趁著那富人進門也跟著混了進去,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被門房給攔住了,門房似乎認識他,一下子變了臉,又打又罵的,也不容他分辨,幾個人合力就把他叉了出來,扔在台階下,又進去閉了門。
辛無病無奈,自己坐在門外那石梯之上,嗚嗚地痛哭起來。一會兒功夫,便被路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有一個老者見他哭得淒惶,實在是可憐,便問他道:“小哥兒,你有什麼委屈事,坐在這裏啼哭?”
辛無病抬頭望了一眼老者,見老者慈眉善目的,並無惡意,就抽抽搭搭地把事情的原委述說了一遍。老者沉吟半晌,方又問道:“小哥兒,你妹妹是不是長得很美貌?”
辛無病茫然地點點頭,老者歎了一口氣道:“這就對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辛無病又搖搖頭,那老者口氣忿然地道:“你這小哥兒,怎麼這麼不曉事,這裏是**,是專門拐賣良家女子的地方,你怎麼把你妹妹帶到這個地方來了,我估摸你妹妹是出不來了。”說完,連連搖頭歎息。
辛無病猶如當頭一棒,怔怔地望著那老者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突然,他撲下身子通通地向那老者磕了幾個響頭,悲聲道:“求爺爺教我,我是無論如何也要救我妹妹。”
老者把辛無病扶起來,就有路人道:“小哥,打酒要問提壺人,那樂人一定是收了江南書院的錢了,隻有他才能把你妹妹贖出來。”
那老者看著辛無病點了點頭,辛無病方才如夢初醒,聯想昨天發生的事,才知曉這一切都是潘鳳姐和張樂人事先設計好的,做了一個套子讓他和安芷馨鑽,一陣透骨的寒意從他的腳下直躥頭頂,辛無病整個人都懵住了。
老者拍了拍辛無病的肩頭,蒼涼著歎息道:“畫虎畫皮難畫骨,小哥兒,你糊塗啊,你受人家蒙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