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之殤4(2 / 2)

更要命的是沒有了可以飲用的水源,蘆葦地的水源是不能飲用的,那又髒又臭的水肯定是有毒的。一時間,巨大的死亡感籠罩著他們,讓他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堅持到了第三天,這天的太陽光不強,卻顯得特別的悶熱,蘆葦叢裏就像在蒸飯一樣,讓人難受極了,那些蜻蜓、蝴蝶兒都貼著水麵飛行,預示著一場狂風暴雨的來臨。

黃昏時,遠處有了隱隱的雷聲,那雷聲轟隆轟隆的從天邊慢慢地壓了過來,剛才還紋絲不動的蘆葦叢唰唰地刮起了一陣涼風,這風怪怪的,吹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辛無病腦中一激靈,根據以往的經驗,他清楚大雨就要來了,可是這黑黢黢的蘆葦叢裏根本就沒有藏身的地方,安芷馨驚慌失措地看著辛無病,一付要哭不哭的表情,辛無病知她極是膽小趕忙對她道:“馨兒,你快過來,要下雨了。”

就在這時雷聲越來越近了,幾道極其耀眼的閃電,撕破了黑沉沉的天空,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在他們頭上撕裂開來,安馨蕊嚇的“啊”的一聲尖叫,一下子就鑽在辛無病的懷裏,死死地把辛無病抱住了,伴隨著雷聲、風聲,鋪天蓋地的的大雨傾盆而下,隻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成了落湯雞。

辛無病盡量地為身下的安芷馨遮擋著這狂風暴雨,安芷馨恐懼地縮成一團,如同一隻從鳥巢裏掉下的雛鳥,一張臉全成了青紫色,是那麼驚惶又那麼可憐。

那雨直下到了下半夜,才慢慢地停了下來。兩個孩子站在水裏,冷得瑟瑟發抖,幸好那雨停了之後,黑沉沉的天空有了一絲亮光,兩個孩子疲倦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由於站在水裏,兩個人雖然疲乏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可是誰也不敢睡,隻能相互扶持著,相互鼓勵著,等待黎明的到來,他們自己心裏也清楚,要想不被淹死,就得堅持下去。

第二天兩天後他們剛剛走了一段,居然看又到了一塊很大的陸地,這個發現讓兩個孩子大大的興奮起來,他們在這蘆葦叢裏走了這麼久,終於走到岸邊了。

他們上了岸之後再也走不動了,倒地就開始呼呼大睡,直到夜裏才醒了過來,這一夜天上難得有了月亮。清涼如水的月光灑在茂密的蘆葦叢上,灑在兄妹倆的身上,就像慈母般柔和的手,讓他們心中有了一種安寧和祥和。

安芷馨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楚楚可憐地看著辛無病,這一覺睡醒,兩個人都感到非常、非常餓,餓得前胸貼後背,眼前一陣陣金星直冒,辛無病內疚地看著安芷馨輕輕地叫道:“馨兒……”

安芷馨突地道:“無病哥哥,我們會不會死?”

辛無病一呆,這是在蘆葦蕩裏,安芷馨第一次說這麼沮喪的話,他心裏頓時酸楚起來,安芷馨兩眼滿含淚水,輕輕地道:“無病哥哥,我好餓,真想有一碗米飯吃,哪怕就是喝上一口湯,我就好知足,好知足了。”

辛無病眼眶一紅,哽咽道:“馨兒……無病哥哥不好,無病哥哥沒本事。”

安芷馨輕輕地又搖搖頭,細聲細氣地道:“無病哥哥,我現在一點都不怕死了,死了就能見到我娘了,我娘她就會給我煮好多、好多好吃的,是不是無病哥哥。”

辛無病怔怔地看著安芷馨,強忍著心裏巨大的悲痛,哽咽道:“馨兒,你放心,無病哥哥拚了這條命不要,也要把你帶出去。”

安芷馨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無病哥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別說傻話了好不好?這蘆葦蕩裏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大的無邊無際呢?我們什麼吃的都沒有了,哪裏走得出去!”

辛無病心裏又一疼,安芷馨說得一點沒錯,這蘆葦蕩到底有多大,他哪裏知道啊。辛無病隻得柔聲安慰她道:“馨兒,你別說喪氣話,說不定明天我們就能遇到人家,我們就得救了。”

安芷馨苦笑道:“無病哥哥,你這是在安慰我呢,你對我好,馨兒心裏很感激的,假如你不答應我娘,你就不會吃這麼多苦,也不會陷在這沼澤地裏,我…我……”